第九百零三章 司馬動向(2/2)

    司馬孚問道：“孩兒知道，此次朝廷頒布新政，進行賦稅改製，我司馬家田產雖不如弘農楊氏、潁川荀氏等大族，卻也超過了四千畝水田。自新政頒行之後，父親和二叔，便四處變賣家產。孩兒鬥膽猜測，父親可是有意投靠豫州曹操？”

    司馬孚臉色一沉，帶著幾分叱責的語氣道：“此乃家族大事，非你等兒所能妄議。所謂長幼有序，父命如，不必多問。”

    司馬朗也幫著自己父親勸起了這個弟弟：“是啊三弟，這是父親和二叔所定，你我乃是晚輩，隻需依命行事便可，怎能對長輩妄加猜疑？”

    司馬孚卻搖了搖頭：“聖人有雲，地君親師，世間綱常之所在。君尚在親之前，父親此舉，形同叛逆，孩兒不敢因愚孝之舉，而行不忠之事。”

    “放肆。”司馬防怒斥一聲。

    司馬朗也教訓起了三弟：“父親當年從洛陽令被拔擢至京兆尹，乃是如今身在豫州的子所為，我司馬氏自然也當尊奉豫州子為大漢正統。今子發詔求賢，父親應召前往，乃是大忠之舉。”

    “可是……”司馬孚歪著頭，還是有些不服氣。

    司馬朗見狀，急忙拉扯著身邊的二弟司馬懿，向他使著眼色，想讓他也幫忙勸上一句。畢竟司馬懿和司馬孚年齡隻差一歲，平日走得最近，彼此關係，比起他這個年長了八九歲的大哥，要親近得多了。

    司馬懿一對鷹目，轉動了一圈，道：“孩兒以為，所謂忠君者，固然是人之大倫。然家族興衰所係，並非依靠一個忠字，便可全其功業。”

    此話一出，在場幾人，都有些詫異。

    司馬防問道：“那依你之見，我司馬氏要想興盛，該當如何？”

    司馬懿不假思索道：“自身實力，方是在這亂世中生存乃至壯大之根本。尊誰為正統，依靠哪家主公，不過末流而已。”

    “嘶……”司馬防大感驚訝，看著自己這個兒子，眼神之中，充滿了震驚。

    “自身實力……可我司馬家既非一方諸侯，更無要成為諸侯，逐鹿下之心。”

    司馬懿道：“家族實力，並非隻有成為諸侯，方能體現。我等自身實力越強，即便投靠哪家主公，也定會受到重用與優待。可如今我司馬氏，無論名望、地位，在下士族之中，不過二流而已，楊、荀、王、盧、鍾等大族，都遠勝於我。如此情勢，投靠曹操也好，歸順洛陽也罷，父親最多做一方太守而已，根本無力成為人主身邊近臣。如此一來，我司馬一族，也便是風雨飄搖，下安則我安，下亂則我亦亂，能否自保，全仗其主。將身家性命交托他人，豈是亂世生存之道？”

    “得好。”那個二叔撫掌稱讚了起來。

    “兄長，你這個二兒子，生聰慧，格局非凡，日後成就，隻怕還要在你之上啊。”

    司馬防也聽得頻頻頷首，雖然有些驚駭，可內心深處，卻也深以為然。

    “嗯……得有些道理。那以你之意，這豫州是去不得了？”

    司馬懿卻搖頭道：“不，孩兒也讚同父親與二叔之舉，這河東已不可留。洛陽子，對我士人，多有輕視之心，而朝中又多有諸如楊氏、荀氏、王氏等當今頂尖大族，我族留在簇，毫無伸展之處。倒是豫州，與朝廷交戰，屢屢不得勝，正是用人之際，且曹操麾下，少有當世大族，以我族名望，如若投靠，必得重用。”

    “二哥，你怎麽……”司馬孚有些不滿地看著司馬懿。

    “好了，孚兒不可再胡鬧，此事已然決定，三日之後，舉家前往豫州，不得延誤。”

    司馬孚努了努嘴，雖然不甘，也不得不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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