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知道當初她的感受

這一次不知究竟暈了多久，雲千雪再度醒來時，麵前的場景已然變幻，她已從極寒之地的寒洞回到了自己的花神宮。 側頭間，她不期然對上一雙布滿血絲的眼。 重九眼底蘊著血絲：“你終於醒了？” 雲千雪屏住呼吸，連忙從榻上起身，四處張望了下，聲線緊繃，“龍淵呢？他是不是還在山洞裏？他的元神可還好？” 說著，就想要掙紮下地。 重九麵上倏地浮現出一絲怒意，抬手將人不由分說一把攔住：“你還想著要去救他？你知不知道再繼續放血下去你會死？” 雲千雪卻在他的盛怒中恢複了冷靜，“我不怕死，隻要能夠將他救回來……” 她的執拗，她的一意孤行，全部被重九看在眼裏。 心中恍惚憶起，曾經的雲千雪對他又何嚐不是如此？ 心底微微蜷縮，他雙眸盯著雲千雪蒼白的麵頰，鬼使神差開口，“你是想用悅來滋養他的魂魄吧，我幫你……” 雲千雪猛地愣住，回頭盯住他，“你說什麽？” 重九這般自私獨斷的人，竟願意幫她救龍淵？ 可除此之外好像也別無他法了！龍淵的元神隻能靠血液來滋養，而她自己的遠遠不夠！ 眼底猛地泛起光亮，雲千雪緊緊捏住了重九的衣襟，再度問道，“你當真願意幫我！即使是要你每天為他放心頭血，替他續命？” 不是誆她的？ 被她那雙明亮的目光逼視，重九心底一陣澀然的疼，說不出拒絕的話。 最後，他鄭重的點了點頭，沉聲回答道：“本神答應你，絕無虛言！” 看到雲千雪唇角忽而泛起的笑容，重九覺得自己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麽在牽引著他…… 重九與雲千雪了立下約定，答應每日來花神宮一趟為龍淵放一碗心頭血。 也正因自己親身經曆過了一遭，他也終於體會到了雲千雪當初挖心頭血的感受，那滋味兒真是痛不欲生，可笑他每次竟那般鐵石心腸，對她眼底的抗拒跟懇求視若無睹。 連續幾日以來的相處，重九和花神走的越來越近，這令他越發懷疑，幻花神境的這位花神，同雲千雪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不然兩個人除了外貌以外，眉眼間的神韻，行為舉止，以及說話的口吻，怎麽能夠如此相像？ 而為了眼前的人不再傷害自己，重九心甘情願幫忙，每天都在消耗大量的血液。 這一點一滴，雲千雪也看在眼裏，她並非鐵石心腸，見他如此，心底不免也有些於心不忍。 但回想起上一世種種遭遇，想到龍族的滅亡，雲千雪溫熱的心情還是一寸寸的冷卻了下去！ 殺父之仇，滅族之仇。 果然，她還是沒有辦法堂而皇之的原諒他。 雲千雪終於忍不住開口：“今日回去以後，你還是好好歇息幾日再過來吧。” 若是沒有他的血，想也知道會是這個女人自己親自上陣。 重九冷著麵色，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不必，明日我還會按照約定過來！” 成敗在此一刻，誠然雲千雪也沒有跟他繼續矯情，便點了點頭，應允了下來。 然而重九這一次卻著實高估了自己，他縱使神力再強盛，身體裏的血液也就那麽一些，根本扛不住他每日這樣取用。 是以，這一次，都沒能等回到戰神殿，他便不堪重負昏倒在了路上。 意識陷入黑暗之前，似乎迷迷糊糊看到了一抹影子，那身影與記憶中的人重疊，他嘶啞著嗓音吐出兩個字。 “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