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初秋傍晚，天邊炸響一道驚雷，閃電劃過煙青色天空。 村裏磚砌的小屋內，土炕上的人驚坐起來。 秦曉雨揉了揉腦袋，皺眉打量四周，原本因為不適眯起的眼睛倏然睜大。 她不是死了嗎？ 臨死前半年，她看見妹妹被賣給了人販子，送去大山裏做了童養媳，弟弟小海被抽幹了血，躺在黑診所的地上。 後媽指間夾著香煙，跟一個六旬老漢講價錢。 “三千塊不多了，她還是個黃花閨女呢。” “放心，她親爸早就死透了，這家是絕戶！” 聊了幾句後，後媽接過一塑料袋十元紙幣，利落的數錢。 確定錢給夠了以後，她招招手，“東子，你幫劉老漢把人扛回去，晚上我給你做紅燒肉再打兩壺好酒，咱們好好慶祝一下！” 說完，後媽伸手摟住劉東的脖子，吧唧親了一口。 然後她就被人堵著嘴巴扛了回去，脖子上鎖上鐵鏈拴在炕頭上，整整折磨了半年。 終於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她被折磨的流掉了肚子裏的孩子，子宮破裂，把身體裏的血都流幹了，慘死在了炕頭上。 秦曉雨流著淚苦笑。 她明明已經死了，為什麽突然又活了？ 窗外又響起一道驚雷，秦曉雨看了看周圍，拿起炕上的老式圓鏡子，裏麵映出一張花季少女的白嫩麵容。 身上穿的，也還是十八歲那年新做的薑黃色的確良襯衫。 秦曉雨看了下日曆，今天是1990年9月17。 她好像重生了。 既如此，她絕不能讓前世的悲劇重演！ 趁著天上的雨還沒下來，秦曉雨拿了把雨傘就往劉東家趕。 當初在這個日子裏，後媽說劉東家裏請客要找幫廚，想掙點錢就去了，還帶著五歲的妹妹秦小小，一直到深夜才回家，說是小小不知跑哪去了，去找孩子了。 其實，他們幹了什麽勾當自己清楚！ 小小本就有病，五歲還不會說話不會走路，又在外頭淋了半夜雨，回來就發燒，最後耳朵也聽不見了。 “曉雨啊，快下雨了，天黑，跑這麽急幹啥？”路過村西邊張嬸家門口時，一道敞亮的聲音喊道。 秦曉雨停下，看向院子裏。 “張嬸子，今天東子叔有好事，他說要請全村去他家院裏吃酒席呢，你不知道？” “啥？”張嬸扔掉了盆裏的髒衣服，站起來抹了抹手，“他個狗日的咋沒叫我呢？” 張嬸是村裏的婦女主任，平時有啥事都風風火火的，最好麵了。 “八成是忙忘了吧，我也是聽我後媽說的，你直接去就行。” “行！” “那我先走了張嬸。”秦曉雨說著，繼續往前跑。 她家住在村子最東頭，劉東家住最西頭，一路上要經過大半個村子的人家。 她一路走一路把剛才的說辭都跟大家夥說了一遍。 劉東是個外來戶，來村子沒幾年。 卻自從他來了村子，沒少占村民們的好處，自己卻一毛不拔，好不容易有個請客的機會，大家夥哪能不去吃席？ 等她到的時候，就已經看到遠處有幾個身影急匆匆在往這邊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