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時她像光，無孔不入(1/2)

    煙灰缸裏塞滿了煙蒂。

    關靖自認不是一個煙癮愛好者，事實上他年幼時一度討厭煙味，記憶中他父親肝癌死之前家裏就是滿屋子的煙味，直到那家裏隻剩下他和母親相依為命時，那股味道才漸漸散去。

    誰能想到，曾經一度讓他想揮之而去的味道，此時他卻用著它來緩解心頭的煩躁。

    夜幕下的南城，經過七年的洗禮，已經和他記憶中大不相同，這幾年國內的發展變化天翻地覆，當他重新踏上這片土地時，一度懷疑自己的記憶是虛假的。

    不過那女孩的一出現，關靖便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過去是多麽的有血有肉，以至於多回憶一分，都帶著蝕骨之感。

    七歲前，他生活在家暴的家庭裏，父親吃喝嫖賭，輸了錢進家門就發脾氣，不管什麽東西拿起來就對他和母親一頓打，下重手的時候，母親好幾天不能動彈。

    那時候母親做點縫紉的錢都被那賭鬼拿去輸了，還好蒼天有眼，讓這施虐者得了病，沒等他念小學就走了。

    自小他便厭惡暴力，厭惡煙味，厭惡世間的一切，雖然後來母親改嫁，讓他有了一個新的健全的環境成長，但幼年時的記憶使他薄情，也使他陰沉。

    關靖不明白這樣的自己為什麽會在學校受到歡迎，什麽高冷，什麽自律，不過是他習慣自在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可以摒棄掉很多不必要的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聯係而帶來的麻煩。

    他習慣黑暗，不抱期望，不受幹擾，除了乏味單調些，並沒有什麽不好，直到遇見了密桃，向陽而生的她執意地將他團團包裹的世界撕出了一道口子。

    關靖已經憶不起來到底哪件事讓她誤闖了自己的世界，顧明溪說那三年她像是小狗一樣圍著他轉，並非假話，那會就連寒暑假，他都沒有一日不見到她的身影。

    那時候的她像光，真的無孔不入。

    令他印象深刻的她的溫暖，是高二那年冬天。

    他很少生病，但那天早上醒來，他就明顯地感覺到自己體溫不尋常，隻不過善於偽裝的他，沒有讓任何人發現不尋常。

    一進教室剛落座，走讀生的她緊跟著衝進了教室，主動翻他的書包，找到作業，行雲流水地抄著，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默許了她這種行徑。

    大概是她能無底線厚著臉皮成為他唯一的同桌時？

    “桃子同學，你還真自覺，真把關靖當自己人啦，亂翻別人東西可是不道德的。”徐強打趣地說道。

    前邊英語課代表的方曉雅一聽更是瞪了目光而來。

    “密桃你再抄關靖的作業，我就告訴老師。”

    密桃笑嘻嘻抬頭。

    “你愛告狀就去告唄，我不承認不就行了。”

    “你！”方曉雅氣的牙癢癢“就你那吊車尾的成績，習題冊怎麽可能都會寫，答案都一字不差！你不承認，老師又不眼瞎。”

    密桃頓筆，一臉認真“此話有理。”

    隨即拿了修正液改了幾道題，不僅改自己的，還把關靖本的也改了改，愣是把關靖對的答案改成了錯的。

    “這樣總死無對證了吧。”

    密桃洋洋得意地說，方曉雅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而一旁徐強邱遠兩個人更是衝她豎起大拇指。

    “您老真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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