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鳴說曆史:朝堂上的戲法

俠骨柔情漢(1/2)

    “我的鄰居盧躍剛”,對我而言,就跟當年“我的朋友胡適之”一樣具有魔力,隻要一提這個茬兒,很多人就知道我住哪兒了。隻是當年,我跟他同在一個不大的小區住了兩年,硬是彼此不相識。當我們終於見麵的時候,我第一句話就是:“你是1958年生的吧?”他一愣,說:“是啊,你怎麽知道?”我說:“你的名字告訴我的。你看,躍,大躍進,剛,大煉鋼鐵。”他接口說:“我這還一個‘盧’哪!小高爐的諧音。”這人,三個字沒一個受待見的。

    盧躍剛是名記,全國論起來,排在最前列的幾位之一。寫文章長槍大戟,黃鍾大呂,氣勢特足,一支刀筆,入木三分,哪個官員幹點兒惡心事,如果讓他逮住,無論來頭多大,身子多麽油滑,大抵都脫不了身。這樣的名記,喜歡的人多,憎恨的人也多。後者的勢力大,因此,盧躍剛就提前退居二線了。

    喜歡得罪人的盧躍剛是當兵的出身,在他的書房深處,有張穿軍裝的夫妻合影可以證明這一點,除此以外,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我們那個小區,住了很多二炮的軍人,這些軍人,即使夫妻兩個穿便服散步,都板板正正地齊步走,站有站樣,坐有坐相。可是我們的盧大名記,坐起來,沒有椅子盤腿,有椅子打橫,走起路來,手腳都張開著,就跟魯迅先生說的江南水師學堂的高年級生似的,一雙農民的老布鞋,春夏秋冬,總是套在腳上。最後我一打聽,原來人家當的是特殊兵種的兵,好像是黃金部隊,在部隊裏又是技術人員,總之,沒怎麽摸過槍,盧躍剛當兵生涯最大的收獲,是俘獲了一個賢惠的美女當老婆。

    說起盧夫人的賢惠,很多人有體會,飯做的那叫一個好。盧躍剛的家宴,我吃過若幹次,每次她在那廂做,我們這幫老饕在這邊吃,做完一道,吃光一道,最後等夫人上桌的時候,我們如夢方醒,原來我們都吃撐了,夫人沒什麽吃的了。於是大家一起道歉,下次再吃,又一齊忘掉歉意,再醒一次,再道歉。有這樣的夫人,盧躍剛基本上已經被慣成了廢人,晚飯夫人隻要不回家,不管多晚,盧躍剛肯定都不會自己做飯的,寧可忍饑挨餓,也要死等。夫人要是出差,同時忘記給他脖子上掛上一張大餅,那麽他在餓上一天之後,會突然驚醒,呀,原來夫人不在!直奔飯店去也。不過現在好了,兒子從英國回來了,夫人不在的時候,兒子可以做飯給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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