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鳴說曆史:朝堂上的戲法

後殖民時代的東方明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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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話的背後,是上海文化,那時的上海文化,是時髦、開放、洋氣、創新、冒險和別具一格的代名詞,被人稱為“海派”文化。什麽東西一旦沾上海派的邊,就變得不一樣了,保守的人往往對此帶著不屑,但不屑之中也有那麽一絲豔羨。從清末到民國,文化上事事海派都別具一格,跟京派唱對台戲。京劇興盛時期,全國幾乎到處都唱,名角走穴,可以走到朝鮮的漢城和平壤。但是,隻有上海這個地方,可以興起自己獨特的京劇風格,以周信芳為代表的海派,在京劇史上,異軍突起,硬是可以跟具有悠久傳統和眾多名家的北京分庭抗禮。至於文學藝術、文化教育,海派也是從不讓人,電影和出版業,幹脆就是中國的中心。那個時代,各地的文化大師、思想家,無論出身在什麽地方,最終都會走到上海,在上海這個地方發光。

    海派文化,是開放的文化,也是包容的文化;上海話,也是個雜湊起來的方言。當然,說上海話的人,沒人敢譏笑為沒文化,連在上海生活時間長了的外國人,無論是英國人、美國人還是日本人,甚至猶太人,都喜歡說上幾句上海話。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海派文化變了味道,上海話也變了味道,原來文化裏的那種大氣、開放、包容和思想性,悄然消失了,或者變淡了,代之以敏感、自負和小氣。外地人如果當著上海人學上海話,說不了幾句,人家就會說:“拜托,別說了。”似乎某些上海人特別在意上海話的純潔性。此次上海話的風波,說明上海人不唯受不了玩笑、譏諷,連一丁點兒不經意露出的異議也受不了。因為這樣語義並不明確的一句話,這麽多人大動幹戈、義憤填膺,至於嗎?

    我的理解,上海人現在的敏感,實際上體現了一種文化上的不自信,昔日的海派文化已經隨風逝去,今日的重建,又在特殊的環境下,流於形式。方言是地方文化的一部分,但是上海話,從它的源頭看,卻是具有很強開放性甚至國際性的一種文化形式。操上海話的人們,淪落到今天這般神經過敏,實在可悲。什麽時候,上海人像過去那樣,不再在乎別人說三道四了,也許,海派文化才會重新找回了自己的靈魂,也找回了自己的底氣。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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