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太後出手(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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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衡跪在墓碑前,對季昭說道:“時至今日,一切孽債都是因我而起,你若想尋仇,隻管來。”說著,抽出隨身匕首,遞給季昭。
季昭卻是不接,她苦笑道:“你何必如此。”
“阿昭,你懂我的意思,”他固執地舉著匕首,抬頭看她,“我想和你好好的。”
“你的意思是,讓我放下殺父之仇,跟你回去?”
“阿昭,我的意思是……我想用一生來補償你,可以嗎?”他看著她,語氣含著淡淡的哀求。
“不用一生,隻此一刻便好。紀衡,你別以為我不敢動手。”季昭說著,果然接過匕首,往他鎖骨下方一刺。她雖力道不大,然而這匕首本是上好兵刃,這樣一刀下去,也刺進去寸許。
紀衡悶哼一聲,隻覺傷口處一陣疼痛,心髒雖未被刺上,卻比傷處更疼。他捂著傷口,顧不上滲出指縫的鮮血,抬頭衝她笑了一下,說:“若不解恨,還可多來幾下。”
“不用了。”季昭沉著臉,看著他指上漫開的刺目鮮紅,她真不知道他和她誰更狠一些。
“如此,你可願跟我回去?”
季昭彎腰從他身上翻出一瓶金瘡藥來,她有些放心地說:“你死不了。”說著,把金瘡藥又還給他。“紀衡,從現在開始我與你恩斷義絕,往後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季昭說完,轉身便走。
紀衡沒想到她真的絕情至此,他想也不想一把抱住她的腿,哀求道:“阿昭,別走,求你別走……”行動之間牽動了傷口,血液又流出不少,他卻顧不上了。
季昭想把他掙開,然而他雖受傷,力道卻大,抱著她的腿死命不放手。她又不忍心下死力氣踢他,兩人便這樣僵持著。
聽著紀衡一遍遍地苦苦哀求,季昭眼睛酸澀,終於落下淚來:“紀衡,你不要逼人太甚。”
“阿昭,別走。”他的血流失得多了,嘴唇漸漸發白,像是落了一層霜。他跪在地上,固執地抱著她的腿,臉緊緊貼在她的腿上。哪怕對一個普通人來說,這姿勢都有些卑微,何況他一個帝王。
季昭深吸了一口氣,咬牙說道:“你殺了我的父母,卻想讓我嫁給你,這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紀衡像是被一道驚雷當頭劈了一下,他抬起頭,震驚地看著她說:“我?殺季先生?這是從何說起?我怎麽可能殺季先生?!”
“不是你殺的,是你派人殺的。”
“不是,不是我!阿昭,季先生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怎麽可能害他?”
季昭蹲下來,直視他說:“那好,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要派人暗殺當年的凶手?為什麽你明明早已找到我父母的屍骨,卻一直對我遮遮掩掩從未提起?為什麽又要煞費苦心地想找人假裝向導帶我去找那個山洞?”
紀衡飛快地想了一下就明白大概了。一定是有人跟季昭說了他的壞話,而且編謊話的人說得半真半假,她證實之後不得不信。紀衡深諳騙人之道,這種虛虛實實的假話讓人最難提防。他眸光一閃,說道:“我確實不是幕後真凶,這個我一會兒向你解釋,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麽找到那個山洞的。”
“你不是真凶,還能有誰?你娘?”
“是——”他剛說了一個字,突然被一個聲音打斷。
“真是一場好戲。”紀征從附近幾株樹的後麵走出來,笑道。
千方百計地想要阿昭誤會他……紀衡看著紀征,這事也就紀征幹得出來了。
季昭看到紀征,有些奇怪地問:“你怎麽來了?”
“我擔心你。”紀征看著季昭,目光溫柔。
季昭知道他的心意之後,便不太適應他的溫柔了。她側臉躲開他的目光,視線恰好落在紀衡的傷口上,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這傷口不算致命,現在血已經流得少了,可是這樣看著,難免讓人心疼。
“阿征,別白費力氣了,”紀衡說道,“你一定不知道阿昭真正的殺父仇人是誰。”
“就是你,我的皇兄。”
“不,是父皇。”
季昭驚訝地看著他。
“很難以置信對不對?”紀衡苦笑道,“一開始我也不敢相信。”
紀征冷笑道:“你為了逃避責任,竟將此事栽贓到父皇身上,簡直無恥至極。”
“你為了得到阿昭而故意汙蔑陷害我,真正無恥的是你吧?”
季昭看看紀衡又看看紀征,她相信紀征是插手此事了,要不然紀衡派去的人也不會憑空消失。但問題是紀征到底知道多少事?撞到她麵前的刺客是不是他派去的?倘若是,那麽所有證詞都可以是偽造的。如果凶手真的是先皇,那紀衡瞞著她做那麽多事,也是可以解釋的了。可先皇真的會做出這種事嗎?那似乎比太後買凶殺人還不真實……
她心中疑竇叢生,一時左搖右擺,不知該相信哪一個。
“當年參與暗殺的人已經全部死了,現在知道此事的隻有我和宋海。我也沒有充分的物證。你若不信,我亦無法。”紀衡對紀征說了這話,又轉過頭看著季昭說,“但是我覺得你會相信我。”
季昭其實一開始就是相信他的,隻不過後來被許多事實逼向了一個謊言。她把事情從頭到尾想了一下,突然問紀征道:“你應該是早就到了,卻遲遲不出現,偏偏在我和他討論真凶的時候才出來。為什麽?”
紀征拉下臉來問:“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事實。”
“阿昭,他其實一直在調查你,他早就知道了你的來曆,可能比我更早,所以他有條件在遼東布置一切。”紀衡插口道,又轉而看向紀征,“紀征,你是我的親弟弟,我一直以為當年之事你也是被人利用的,因此從未苛責過你。如今看來是我對你容忍太過,你與你的生母一樣虛偽狡詐、冷酷無情、不擇手段。”
“你住口!”紀征惱怒不已,突然拔劍指向他。
季昭擋在紀衡身前道:“紀征!你想殺自己的親哥哥嗎?!”
紀衡冷道:“他連覬覦長嫂的齷齪事都做得出來,弑兄篡位想必也不在話下。”
紀征握著劍的手緊了緊。
季昭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說道:“他若是死了,我會殉情。”
“阿昭,得你此言,我便是死也值了,”紀衡笑了笑說,“不過你放心,他殺不了我。”紀衡挨的那一刀並不致命,傷口說深不深說淺不淺,他其實還有不少力氣,隻不過方才要博得季昭的同情,才裝得那樣虛弱。
季昭並不知這些,她扭頭讓他“閉嘴”,這個時候不適合激怒紀征。紀衡看著她以那樣柔弱的身軀無畏地護在他身前,他的鼻子突然有些發酸。
“在你們眼中,我到底有多窮凶極惡。”紀征麵無表情,收回了手中劍。
季昭提起來的一顆心也放下來。
“季昭,我隻問你一句話,倘若你最先遇到的是我,與你日日相對的也是我,你會喜歡我嗎?”
“我也隻問你一句,那個刺客到底是不是你派去的?”
“你自己不是已經有了答案,何必再問我?現在回答我,如果最先遇到的是我,你會不會喜歡我?”
“不會。如果一個人會以喜歡我的名義做傷害我的事,那麽我永遠不會喜歡他。”
紀衡在她身後暗自慶幸,幸好他沒有因為喜歡而逼迫過阿昭。
紀征聽到此話,神色一黯,低頭道:“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瞎了眼。”
她的本意是自己眼神不好沒認清事實真相,可是聽在紀征耳朵裏,便是遇人不淑的誅心之言。
他沮喪地低著頭,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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