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盡情,所以傷心:納蘭容若傳

後記 西風多少恨,吹不散眉彎(1/3)

    用生命寫作。

    我可不願意用生命去寫作,任何人都不可能願意。

    可我在寫《納蘭容若傳》這本書的時候,又情不自禁前所未有地拚命。而且這期間,我差點兒丟掉了小命。

    容若的經曆太坎坷也太精彩,讓我在不知不覺中廢寢忘食、欲罷不能。我常常看完一段材料就寫,每每寫得忘了吃飯,尤其在夜裏,常常一眨眼就過了自己規定的深夜零點鍾(我特別討厭熬夜,規定自己零點前休息),好些日子,都會寫得直到頭暈眼花、精力耗盡才肯停下來。

    2014年5月23日,一個噩夢般的日子,對我而言。

    這時候《納蘭容若傳》剛剛完成初稿,還需要大量修改、增補,納蘭詞也還隻解讀了前48首。

    可是我拿到一份體檢報告,顯示我極可能身患鱗狀細胞癌。這,怎麽可能?我平常身體是非常好的,連感冒都少有,怎麽會有這種可能性?

    不過說來也怪,這些日子我確實覺得自己的身體總會這裏或那裏有些不舒服。我感覺不妙,才特意去體檢。當醫生問及要不要做癌症篩查時,我毫不猶豫地說要,但沒想到居然真被懷疑患上了癌症。

    這仍然是一個聞癌色變的時代。

    難道我剛屆不惑、依然年輕的生命曆程,真的就要走到盡頭了嗎?難道我也會像容若一樣盛年身亡嗎?就像著名演員陳曉旭扮演林黛玉,結果她自己像林黛玉一樣得了絕症,難道曉夢斜陽寫納蘭容若,結果曉夢斜陽也恰好夭亡嗎?命運不會如此殘忍吧?這是巧合,還是天意?生命的本質究竟是什麽?為什麽人類對自己如此無知,如此不能自我控製?

    我自己死了,倒也沒什麽。畢竟人死如長眠,不見得有多麽痛苦;人死如燈滅,自己是沒有知覺的。可如果真有什麽不測,我才12歲的孩子怎麽辦?我那70歲患了肺癌已經動過手術的老父親、我60多歲的老母親,他們能夠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嗎?一直跟我感情非常深厚的兩個弟弟,他們都在而立之年,又會受到多大的打擊呢?想到這裏,我淚湧如泉。

    對於癌症,我當然已經有了一些粗淺的了解,比如一定要心態好,注意營養、合理休息、適當運動,就能提高免疫力;還比如,前一陣子恰好看到一本書,書名好像是叫《癌症隻是慢性病》,也就是說,癌症其實沒那麽可怕。

    可是,事到臨頭,可能患癌的噩夢降臨到自己身上,就沒有那麽理性了。

    我的生命究竟還可以有多久?我還有時間把這本書寫完嗎?

    這樣的日子,我真的很悲觀,以至於停筆了一段時間,不能集中精力寫下去。

    親愛的讀者,當你讀到這本書的時候,請祈禱曉夢斜陽依舊健康,還能聽到你對這本書的看法和感覺吧!

    “要是真的能夠穿越,跟納蘭容若麵對麵交流就好了。這樣,寫他的人物傳記就能寫得更真實、更豐滿。”就在大約十天前,我還發出過如此感歎。

    “你不能跟納蘭容若當麵交流。因為如果見了他,你會愛上他。”當時湖南詩人遠人開玩笑這樣接我的話。

    這是2014年5月中旬的某一天夜裏,跟幾位長住長沙的詩人——韋白、遠人、苦茶、湯淩——在長沙市湘春路聚會的時候,我有意談起正在創作的《納蘭容若傳》,想聽聽他們的意見和建議。沒想到這幾個平常動不動就因為觀點不同而爭得麵紅耳赤的詩人,居然一致喜歡納蘭詞。遠人還脫口吟誦了一首他在15歲時就已經倒背如流的容若的一首詞:

    攤破浣溪沙

    風絮飄殘已化萍,泥蓮剛倩藕絲縈。珍重別拈香一瓣,記前生。

    人到情多情轉薄,而今真個悔多情。又到斷腸回首處,淚偷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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