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罪2:致命誘惑

第七章 終極背叛(4/5)

    歐陽雙傑又說道:“我覺得是有人希望我們看到這本書,而這本書一定不是閻洲留下的,是有人故意放在那兒的。”

    “那你說,這書是誰放在那兒的呢?又是什麽時候放進去的?”肖遠山也覺得歐陽雙傑的假設很有道理。

    歐陽雙傑說他也不知道,不過既然有人花了這麽多的心思想讓自己看到這本書,那麽這本書裏一定有什麽重要的內容。所以他現在就準備靜下心來,好好地翻翻這本書,看這本書裏到底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歐陽雙傑把整本《苗藥史鑒》看了兩遍了,內容上他還真沒看出有任何問題。他很是疑惑,這本書怎麽會出現在閻洲的家裏?無論是閻洲還是什麽人有意放在他家裏的,都應該說明這本書有著極不尋常的意義,但又是什麽呢?

    突然,歐陽雙傑的眼睛一亮,他拿起書來喊道:“老肖,我明白了!”肖遠山知道歐陽雙傑一定是發現了什麽,也一下子跳下床來。

    歐陽雙傑把書遞給他:“你看看這書第一次印刷的時間!”

    肖遠山一看也明白了:“這本書是七年前出版的,第一次印刷的時間是在譚晶晶找到藥方之後和杜俊找到藥方之前。譚晶晶找到藥方後又過了兩個月,杜俊得到了那個他認為是真貨的方子,而在譚晶晶找到藥方的一個月後,也就是杜俊找到藥方的一個月前,這本書麵世!”

    歐陽雙傑點了點頭:“同時也說明了譚叢波在說謊!譚叢波說他之所以舍得花兩百萬元去購買那個方子,是因為他查過史實,確實是有這麽一回事。也是他告訴我,說他好不容易在省圖書館查到了這本《苗藥史鑒》,可這本書卻是在他購買方子之後一個月才出來!”

    譚叢波在說謊,那麽所謂的兩百萬收苗方的事情就值得推敲了,既然他根本就沒有去查證,他可能花那麽大的價錢收這樣一個方子嗎?那個賣方子的田貴當然也不是什麽騙子,他也許根本就沒有賣出什麽方子,隻是背了這樣一個名。當然,他應該也撈取了一定的好處,拿到好處便按著那些人的意思離開了西譚,造成一個他騙了錢財逃跑的假象。

    “這是一個局,精心布置的局,譚家收藥方隻是前戲,是在為杜俊他們上當埋下伏筆。由此我們可以斷定,譚叢波應該是這起案子的重要參與者。而這本《苗藥史鑒》的來路也有問題,應該是有意編纂出來配合這個騙局的。”

    聽歐陽雙傑這麽說,肖遠山皺起了眉頭:“你懷疑圖書館?”

    歐陽雙傑笑了:“《苗藥史鑒》對研究苗醫曆史應該是很有意義的,所以隻要有人把書送到圖書館,他們自然也會欣然存檔的。也就是說,圖書館沒有問題,但把書送到圖書館的人就一定有問題!”

    “老肖,我們明天一早趕回去,你幫忙查一下這本書,包括它的作者或者編者,看看這本書是不是專門為這個騙局服務的。”

    肖遠山激動地點了點頭,他說道:“那你打算怎麽辦?”

    歐陽雙傑說道:“回去以後我會再去找譚叢波,開誠布公地和他談談,希望我能夠說服他,讓他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第二天中午,歐陽雙傑就出現在譚叢波的辦公室。

    歐陽雙傑說:“譚叔,我今天來是想問你一件事。”

    譚叢波正在喝茶,聞言就笑了:“不著急,不著急,來,再陪譚叔喝兩口。”他說著自己又喝了兩口。

    歐陽雙傑見他岔開了話題,隻是淡淡地笑了笑:“晶晶姐呢?”

    譚叢波看了歐陽雙傑一眼:“她出國了,我在國外成立了一家新公司,她去打前站了。”

    歐陽雙傑心裏一驚,譚晶晶出國了?譚叢波這話是不是在說他已經把國內公司的大部分資金轉移到了國外,而譚晶晶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譚叢波收起了笑容,輕輕地歎了口氣:“其實我已經猜到了你為什麽會來,譚叔這一輩子沒做過什麽昧良心的事情,就這一件,我對不起老段和老杜啊!”他說到這兒的時候,歐陽雙傑便發現他的嘴角溢出了黑紅色的血,歐陽雙傑忙叫道:“譚叔你怎麽了?”

    譚叢波的臉上重新浮現出了微笑:“我知道會有這一天,隻是,我沒想到會……會來得這麽快!”這句話才說完,他就徹底地咽了氣。

    歐陽雙傑咬著牙,閉上了眼睛,他將頭扭向一邊,眼裏有些澀澀的。如果不是自己找上譚叢波,他也就不會死了。譚叢波是服毒自殺的,應該是在歐陽雙傑找上門之前就服了毒,他一直在拖延時間等毒性發作,寧死都不願意向歐陽雙傑透露什麽。不過他也確實很精明,早就知道這件事情瞞不過歐陽雙傑,所以提前做了安排,把妻子和女兒都弄到國外去了。很快,歐陽雙傑就找到了答案,警方在譚叢波家裏的書房中找到一封信,確切地說是譚叢波的遺書、懺悔錄!

    譚叢波說他對不起段大旗和杜俊,對不起這兩個在他最艱難的時候幫助過他的最要好的朋友。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若不這麽做,他和他的家人就都會受到傷害。為了保全自己和家人,他不得不出賣了自己的兩個朋友。這之後,他也是整日裏提心吊膽,每天都是在愧疚的折磨與煎熬裏度過。歐陽雙傑的出現,讓他意識到這件事情遲早會被翻出來,這個時候他就萌生了退意,他想帶著一家人出國去。那些人對他說過,一旦被警方懷疑,那麽他的末日就到了,死亡是他唯一的選擇,就連他吞下的那枚毒藥也是對方事先替他準備好的。

    譚叢波這遺書沒有寫日期,估計也是事先就寫下了放在書房裏的。看來他確實已經意識到了危險,他懷疑自己無法安然地離開林城,出國與妻女團聚。

    肖遠山拍了拍歐陽雙傑的肩膀說:“歐陽,有時候你就太較真了,喜歡把什麽都扛到自己的肩上。這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不是譚叢波自己行差踏錯,也不會給自己帶來這樣悲慘的結局,可惜了,好好的一個‘苗醫堂’就這麽垮掉了。”

    馮開林說道:“‘苗醫堂’不會垮,也不能垮,譚叢波一家人是跑了,可是‘苗醫堂’不是還有一個大股東在嗎?”

    肖遠山眼睛一亮:“段大旗?”

    馮開林點了點頭:“‘苗醫堂’是我們林城有名的本土企業,它對我們發展民族藥業有著積極和深遠的意義,所以‘苗醫堂’不能垮掉,目前也隻有段大旗能夠名正言順地收拾這個攤子。歐陽,你負責去做段大旗的工作,他是生意人,也不願意看著自己的投資打了水漂吧!”

    歐陽雙傑應了一聲,馮開林問肖遠山:“《苗藥史鑒》那本書查出什麽來了嗎?”

    肖遠山說道:“嗯,已經查到了,《苗藥史鑒》是由譚叢波出錢,請了市裏的兩個筆杆子寫的。譚叢波還請了一個研究苗族曆史的專家,也就是那本書的顧問,叫孟憲海,其中關於‘奢香方’的那幾篇文章還是他親自執筆的。這本書成書比較倉促,前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孟憲海?這個人我聽說過,是師大的曆史係教授,民俗專家,對苗族和布依族的曆史也很有研究,更重要的是他對中醫學與中藥學都小有心得。”

    肖遠山說道:“我準備今天就和這幾個人接觸一下,聽聽他們怎麽說。”

    從馮開林的辦公室出來,歐陽雙傑就去了段家,而肖遠山則去了師大,他要去見那個孟憲海。

    孟憲海確實是一副學究的樣子,穿了一件老舊的中山裝,上衣口袋上還插了兩支鋼筆,戴著一副銀邊眼鏡,背著雙手走進了辦公室。他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的肖遠山和許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

    肖遠山微微一笑:“孟教授,這本書你應該很熟悉吧?”說著就把那本《苗藥史鑒》放在了茶幾上,輕輕推到了孟憲海的麵前。

    孟憲海隻是瞟了一眼,並沒有伸手去拿:“這書是我負責編纂的,我是顧問,主要寫了苗族醫學的發展簡史,有問題嗎?”

    肖遠山拿起書來說:“這書有沒有問題我不知道,我隻想請教一下孟教授,這裏麵關於‘奢香方’的傳說是真有其事嗎?”

    孟憲海說道:“你都說了那是傳說,傳說是不是真有其事,誰知道呢?”

    肖遠山冷笑道:“孟教授,你寫的可是史鑒,不是神話故事,傳說能夠當成曆史嗎?”

    “沒有人規定史鑒裏不能引用傳說吧?再說了,那定妃和乾隆的壽命可是經過考證的,他們確實是長壽。還有,苗王獻寶在清史裏也是有記載的,而且從時間上推斷也很是吻合。”說著,他就走到書櫃前翻了起來。不一會兒,他拿著兩本線裝書就過來了:“你們看看,這是清史,看看這兒,這兒就記載了苗王獻寶的事情,‘苗王以寶獻於朝前,謂之靈丹,可延壽……’”他此時已經換上了老花鏡:“喏,還有這兒,從這個時間上來考證,應該是獻給乾隆爺的。再看看這本,是苗疆王第一次參見康熙帝的,這句‘帝恐生疾,賜定妃……’這就是說康熙爺怕吃錯藥反而落下疾病,就把苗王的禮物轉賜於定妃,你們想想,這不正說明獻給康熙皇帝的也是丹藥嗎?”

    肖遠山接過來看了一眼,是《清史稿》。

    孟憲海說道:“這可是清史的權威之著,雖然我的書裏引用了一點傳說,可是參照這《清史稿》,我那麽寫其實也是對清史的一個考證,肖局長,我這應該不算是杜撰吧?”

    肖遠山一下子傻眼了,孟憲海說得沒錯,如果根據苗人的傳說,再參照這《清史稿》中的記載,還真不能說孟憲海是杜撰,而正如他自己說的,這是在考證。

    肖遠山又問道:“孟教授,聽說這書是譚叢波出資的?”

    孟憲海咳了兩聲:“肖局長,你也知道,做學問不容易。像《苗藥史鑒》這樣的書,說老實話,是沒有任何經濟價值的,它真正的價值是對苗醫的影響。所以,這樣的書想要出版麵世的話,不可能像那些通俗讀物一樣,隻能靠讚助了,老譚出點錢出書也算是做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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