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雞飛狗跳的婚姻生活(1/5)
在忙碌中，時間過得飛快。兩個多月的時間內，周翩和秦朗選了房子，裝修完畢，買好婚紗、西裝，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結婚了。買房子的錢是秦朗家的十七萬和周翩家的二十萬，周翩家剩下的二十萬塊就拿來裝修、開銷了，還有五萬的富餘，正好出去度蜜月。王秀芬說他們在宣城城有一處小房子可能要拆遷，讓秦朗把戶口遷過去順便落戶宣城，秦朗急忙遷了戶口，這事兒也沒敢和他父母說——怕他們多心，覺得他被人家招了女婿。
秦朗一把戶口遷過去，王秀芬立馬就去拆遷辦遞交了申請，城東的那所三層樓的老房子得了兩百萬的賠償，也算是不錯了。她想把錢悄無聲息存進銀行，周大帆卻堅持買了三間很有升值潛力的商鋪。周大帆想把其中一間寫上小夫妻的名字，王秀芬極力阻止：“你傻啊，寫他們的名字做什麽？要是他們離婚了還給那小子分一半嗎？”
“這錢是拆遷得來的，按照法律而言的話其實小秦也有一份，寫上他們的名字也沒什麽。”
“放屁！我們家都倒貼成那樣你還不甘心？要是你寫他們的名字我和你離婚！我可不想為了嫁女兒把自己的老底都貼了！”
在王秀芬的強權政策下，周大帆到底沒有把房子的產權證上寫上女兒、女婿的名字，對此絕口不提，卻是心虛不已。他覺得妻子實在是太小人之心了——不過她喜歡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在忙碌與甜蜜之中，5月4日，周翩結婚的日子終於來了。
早上6點，天還沒亮，周翩在鬧鍾響起之前就醒了，把父母嚇了一大跳。她隨便吃了一點早餐，然後在化妝師來後化妝，伴娘唐穎就在一邊陪著，屋裏歡笑一片。王秀芬在屋外布置，聽到周翩的笑聲有點心酸：“大帆，你說翩翩怎麽就一點都不難過？當初我出嫁的時候可是哭了一路的。”
“老婆啊，難道女兒哭哭啼啼的你就高興了？現在又不像以前那樣流行‘哭嫁’了，你的想法太落伍。”
“我知道！”王秀芬白了他一眼：“可有見過這樣迫不及待離開家的丫頭嗎？真是白養她二十年了！”
“女兒高興不好嗎？你啊，真是小心眼。”
周大帆搖搖頭，表示對老婆的想法不讚同，王秀芬又嘟囔了幾句，最後也悻悻地閉了嘴。
8點28分，秦朗準時出現在周翩樓下。站在窗口，往下看一身黑西裝，分外帥氣的周翩此時覺得自己的心髒劇烈跳動起來，後知後覺地開始緊。唐穎急忙把門鎖了起來，笑嘻嘻地說：“翩翩，秦朗不給夠紅包我們絕不來門。你可別心軟啊。”
“切，我肯定不幫他。能要到多少紅包就看你們本事了。”
“翩翩，開門！”
他們說話之間，秦朗已經開始敲門，唐穎急忙去門邊要紅包，妙語連珠，逗得大家都哈哈大笑。秦朗一連給了幾十個紅包才能進門，已經是滿頭大汗了。他看到周翩，眼前一亮，單膝下跪，送上紅豔豔的玫瑰花：“翩翩，嫁給我吧！”
“嫁了吧，嫁了吧！”大家一起起哄。
“看你表現咯。”周翩紅著臉說。
“哈哈！”
所有的人都在歡笑，周翩也覺得心裏甜滋滋的。
“爸、媽，請喝茶。”
秦朗和周翩拿著茶，一起改口稱呼彼此父母為“爸爸”、“媽媽”，這也宣告著他們正式成為一家人，融入彼此的家庭。王秀芬和周大帆喝了茶，給了秦朗一個鼓鼓囊囊的大紅包，秦朗輕輕一捏，一下子紅了臉。他說：“爸、媽，這個……”
“這是改口費，要的要的。”王秀芬滿麵笑容地說。眾人之前她絕對要表現出自家大方的一麵。
“小秦你就拿著吧。”周大帆也說。
“謝謝爸媽。”秦朗把紅包收好，長舒一口氣，真是為自己的先見之明而高興——幸好他事先給了父母五千作為給周翩的改口費，和周翩父母給他的差距不大。他們喝了象征著甜甜蜜蜜的“蓮子紅棗湯”，向周翩父母鞠躬，準備出門。周大帆還好，王秀芬眼圈紅紅的，對秦朗說：“秦朗，我的女兒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對她。翩翩的性子任性了點，你是男人，要多擔待。大家凡事都要有商有量的，翩翩你不要任性，秦朗你也多和老婆商量一下，不要什麽都自己說了算。你們已經是一家人了，要好好過日子。如果有時間的話，回來多看看父母……”
王秀芬的聲音越來越輕，到後來眼圈一紅，哽咽地都說不出話來。周翩的眼睛也紅了，極力控製住心酸，說：“媽，你說什麽呢！我是出嫁又不是生離死別！我肯定會回來看你的！”
“呸，死丫頭，什麽‘生離死別’，大喜的日子還那麽口無遮攔的！”
王秀芬又是好氣又好笑，輕輕打了周翩一下，離別的悲傷也被衝淡了不少。周翩強忍住淚意出了門，在鞭炮聲中看著透過車窗看著在陽台上一直看著她的父母，對他們揮揮手，此時才終於有了一種別離的感覺。她以前隻想早點和秦朗在一起，早點過二人世界，卻忘記了這樣生活的前提是與父母分開。
這樣的感覺真是讓她難過。
“翩翩，怎麽哭了？”秦朗溫柔地問，握住周翩的手。
“我想我爸媽了。我結婚了，他們兩個人住著空蕩蕩的房子多可憐啊。”
“傻丫頭，我們又不是離得遠，多去看看他們就好了。”
“真的嗎？”
“當然。”
“老公你真好。”
周翩甜滋滋地說，依偎在秦朗的胸前。秦朗的溫柔體貼讓她暫時忘卻了離別的悲傷。
“秦朗，我要喝水。”
當酒宴終於結束，鬧新房的人也終於離開，周翩脫了鞋躺在床上，呆呆看著天花板，腦中一片空白，已經是連根手指頭都懶得動了。秦朗也好不到哪去，疲憊地打著哈欠，一言不發。周翩很想喝水，又懶得下床，隻好對著天花板說：“我要喝水。”
秦朗好像沒聽到。
“秦朗，我要喝水！”周翩火了，去踢秦朗。
“要喝水自己去倒，我也累得不行了。”秦朗說。
“你！”
周翩沒想到秦朗一結婚就會變了一個人，氣得一句話都說部出來。她氣呼呼地下床，給自己倒了水，咕嘟咕嘟喝了，然後坐到電腦桌前開始上網。她很有耐心地逛淘寶，和店主聊天，細細詢問，阿裏旺旺的“叮咚”聲終於讓秦朗不耐煩了。他坐直身子，說：“你能不能不要聊天了？”
“那我做什麽？”周翩冷笑。
要是平時，秦朗肯定會嬉皮笑臉地湊上去哄周翩，讓她不要耍小性子了，但今天他沒有那個心情。他想到今天周翩當眾給他爸媽沒臉的事情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啪”的一下把電腦關了，在周翩發火前先發製人：“周翩，我對你很失望。不管怎麽說，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那麽多親友看著，我真沒想到你會當眾不給我爸媽麵子。”
“秦朗，你好意思說？我問你，我爸媽給你多少改口費，你爸媽給我多少？那麽多人看著，你也太不給我麵子了吧！”
“是，我爸媽隻給了你五百，你爸媽給我五千，我家窮，高攀不上你！你用得著讓唐穎當眾拆了讓我爸媽下不來台嗎？他們丟人你就高興了？”
“秦朗，怎麽什麽事兒都是你有理？怎麽到頭來還是我錯了？我告訴你，第一，我沒有讓唐穎拆紅包；第二，我是真沒想到你家給我五百的改口費！你還真有臉啊！”
周翩想起秦朗爸媽隻給她五百改口費的事情就憤怒。
她早就和秦朗事先通報了她家會給多少改口費，讓他到時候給差不多的。她知道秦朗家條件不好，主動說他家給的改口費到時候還回去就好，但是婚禮當天還是別給太少，讓她爸媽覺得女兒嫁虧了。秦朗當時答應得好好的，她也以為這事兒就這樣說定了，可當她接過紅包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這紅包也鼓得太離譜了吧！起碼比她家的厚一倍！難道公婆會給她一萬的改口費嗎？可能是她當時沒有掩飾住詫異神色的關係，唐穎居然把紅包搶了過來，笑嘻嘻地說：“公公婆婆給媳婦多少紅包呀？”
“沒多少、沒多少。”李英紅忙說。
“大家想不想看啊？”
“想！”大家也都對這個鼓鼓囊囊的紅包很好奇。
“那我拆了啊！”
唐穎不顧秦朗父母的勸阻，飛速把紅包打開，然後愣住了——那紅包裏居然就隻有稀稀拉拉幾張一百塊，剩下的是和百元大鈔大小相同的鮮紅色的紙。唐穎不可置信地看著秦朗父母，周翩也愣住了，全場一片寂靜。有那麽多雙探究的眼睛在打量周翩，有同情的有幸災樂禍的，周翩第一次懂了什麽叫“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她怒氣衝衝地看著秦朗，秦朗也滿含怒氣地回視她，好像闖禍的是她一樣。
“這個……叔叔阿姨一定是希望小兩口紅紅火火，哈哈！”
伶牙俐齒的唐穎也終於有了不知道該說什麽的時刻，隻好胡亂插科打諢，場麵才熱絡起來。周翩看著自家公婆漲得通紅的臉，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鄙夷。她已經把話說得那麽清楚了，不要他們家的改口費，難道他們連五千的現金都拿不出來嗎？就算拿不出來，為什麽不說實話，而是要用欺騙的手段來給自己掙麵子？貧窮不可怕，可怕的是虛榮和無恥！幸好爸媽不在這……
在那一瞬間，周翩想了很多，但更慶幸的是自己爸媽不在這，不然又是一場軒然大波。她盡量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和大家一起談笑風生，在去酒店的路上是那麽希望秦朗和她解釋一下，但一直到婚禮結束秦朗都一句話沒說。
他們在人前喜笑顏開，二人獨處的時候卻都是一臉陰霾，沉默不語。周翩看著秦朗，想起秦朗以前的溫柔體貼，真是恨得牙癢癢，而秦朗痛心疾首地說：“周翩，我真沒想到你那麽虛榮！改口費隻是一個形式，是父母對於子女的一份關愛，給多給少都是他們的心意，你怎麽就對這個斤斤計較，還當眾給我爸媽沒臉呢？你讓他們以後怎麽見人？你為什麽從來都隻是想到自己，從來不會為別人考慮？他們丟人對你有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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