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在下初雪的季節遇見你(2/5)
他們在王輝身後等了許久，王輝終於發現了他們的到來。他把魚竿固定住，嗬嗬一笑：“祝琰，你小子真有本事，都找到這裏來了。你別開口，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不過不管用，我心意已絕，誰勸都不行。”
“王總……”
“小聲點，別嚇到我的魚。”
王輝對魚的興趣顯然比對祝琰的大得多，目不轉睛地盯著波光粼粼的水麵，幾乎是屏氣凝神。祝琰還想說什麽，喬楚輕輕拉著他的衣袖阻止他，和王輝站到一起，饒有興趣地陪他釣魚。他們這一等就是大半個小時，所以當浮子顫動時，喬楚也跟著興奮了起來。
動了，動了！她用眼神示意王輝。
王輝笑著表示自己已經知道，卻還耐心等著，直到浮子猛地沉下才突然把魚竿提起。一隻手掌大的魚就這樣上了鉤，在湖麵上不住蹦躂，而喬楚急忙把它簡單處理後放進了腳旁的竹簍裏。王輝見她動作嫻熟，忍不住問：“你也喜歡釣魚？”
“我爸是釣魚的狂熱愛好者，我從小就跟著他四處瞎逛，也學了一點。”
“你爸平時去哪裏釣魚啊？”
“以前就愛在小池塘那兒折騰，現在迷上了海釣，每年都會出海幾次。”
“海釣啊，可以啊！他都去了哪兒啊？”
借著釣魚這個話題，喬楚和王輝相談甚歡，讓祝琰不知不覺有些吃味。談笑間，太陽在不知不覺間下了山，映入眼簾的是漫天的霞光，讓喬楚幾乎就要沉醉在這樣的景色裏。她覺得有些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一直觀察她的祝琰忙說：“王總，別和喬楚一起站在風地裏說話了，我們回旅館吃火鍋，喝點清酒怎麽樣？”
“嗬，你小子把我的安身之所也找到了！行啊，那走吧！”
王輝爽快地答應，和他們一起回了旅館，把魚交給了老夫婦，再三叮囑他們要把他親手釣的魚燒成絕世佳肴，不然根本對不起他一下午的辛勤。喬楚陪他們喝了幾杯酒後借故離開，溜進了廚房，親手烹飪起那條魚來。當她端著熱氣騰騰的魚湯走進房間時，兩個男人的眼睛都直了，王輝更是直接說：“喬楚，我真是要給你點32個讚！我在這兒吃生魚片都要吃得吐了，還是祖國的滋味好啊！”
喬楚端上的魚湯潔白誘人，上麵漂浮著點點翠綠的蔥花，讓人看著就食指大動，祝琰更是不敢相信喬楚是什麽時候有了這樣的好手藝。他們嚐了一口，對味道讚不絕口，把喬楚更是誇得天下有地下無。喬楚才不會告訴他們她是在去日本之前才突擊學習怎麽做菜，矜持地說：“我平時就喜歡做菜，你們能喜歡實在是太好了。”
王輝笑著說：“喬小姐，像你這樣美貌與智慧並重，又外加賢惠的女人還真是舉世無雙！你有男朋友了嗎？”
祝琰下意識護在喬楚麵前，敏感地說：“她有男友了，你可別打她主意。”
“嗬，瞧你這話說的！這丫頭我看著喜歡，拿她當妹妹不行啊！”
“能做王總的妹子當然是我的福氣。王總，小妹敬你一杯！”
喬楚順著杆子往上爬，三言兩句地把王輝哄得特別開心。酒過三巡後，氣氛緩和了很多，祝琰終於問：“王總，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把股權給賣了。恒遠每年給你的分紅也不少，你真的舍得放棄？還是說你有了更好的項目？”
“說起盈利，恐怕其他公司不會比恒遠好，這一點我一直清楚。”
“那你……”
“這隻是我的私人選擇罷了，和目前的局勢無關。我啊，就是累了，想好好歇歇。”
對於這話，祝琰和喬楚沒有一個人相信，但他們偏偏不能揭穿。祝琰耐著性子說：“王總，你有自己的人生選擇，我也應該支持，但你撤資的話，公司一個大項目可能會被擱淺。現在外界都對公司產生了懷疑，你看能不能找幾個記者澄清一下？”
“記者會啊，那可不行！就我這形象，要上個電視、上個報紙的那不是毒害觀眾嗎？不行不行！”
喬楚急忙撒嬌：“王總，您的長相、氣質可是成功男性的代表，您也給媒體一個發掘人才的機會嘛。這樣吧，到時候我再安排幾個記者對您來個專訪，各大媒體都上，保證讓您倍兒有麵子，您看怎麽樣？”
王輝嗬嗬一笑：“我知道你們的意思。要是以前，我也挺喜歡這樣出風頭，但我現在真的隻想安安靜靜地呆著。人活這一輩子，可以是為了錢，但絕對不能光為了錢。我現在想的啊，就是享受生活，其他什麽都不重要了——我這心態，你們遲早會懂的。”
無論祝琰、喬楚怎樣巧舌如簧，王輝就是不鬆口，他們也隻好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酒足飯飽後，王輝晃晃悠悠回了房間，喬楚和祝琰也在日式的長廊裏慢慢走著。喬楚突然看到了庭院裏有一棵巨大的楓樹，寥寥無幾的紅色楓葉在空中飛舞，下意識伸出手，居然有一片落在了她的掌心。她好像得到了什麽珍貴寶物一樣，興奮地向祝琰炫耀：“好漂亮的楓葉！想不到這天氣還有楓葉，真是好幸運！”
隻是一片楓葉罷了，至於那麽高興嗎？又不是小孩子了。
祝琰心中暗暗想著，但看到喬楚亮晶晶的眼睛和快樂的笑容，到底什麽都沒說。他看著楓葉，認真點頭：“嗯，你很幸運。喬楚，你是什麽時候會做飯的？”
“五年前就會了啊。”喬楚認真撒謊。
“我一直不知道。”祝琰有些吃味地說。
喬楚隻是微微一笑。她不願意讓祝琰知道自己曾經多麽想嫁給他，把楓葉放在了祝琰的手心：“送給你。”
祝琰一下子愣住了：“這是你的幸運楓葉，你送給我做什麽？”
“現在你比較需要它。”
喬楚合上祝琰的手心，纖細的手指在祝琰的掌心劃過，好像也從他的心上拂過。他看著喬楚，這個曾經被他深愛過的女人，覺得有一股火好像從心底裏燃燒。喬楚笑著說：“不早了，我先回去睡覺了，我們明天繼續努力。放心，你有幸運楓葉在，一定能成功。”
“嗯。”
祝琰目送喬楚離去，張開手掌，看著手心的楓葉。他心煩意亂地在原地站了很久，隻覺得悵然若失，而此時的喬楚早就進入了美好的夢鄉。
喬楚是被清晨的鳥鳴聲吵醒的。
看看手機，她發現現在才早上6點——她有無數次早晨6點從瘋狂Party上離場的記憶，卻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在這個時間醒來了，而這一晚的睡眠質量居然是出人意料地好。反正翻來覆去也睡不著，喬楚幹脆起身，推開窗戶，感受清新到了極致的空氣。她看著小鳥在樹枝上歌唱，看著不遠處波光粼粼的池塘，隻覺得心就好像池塘裏的水一樣，溫和到令她幾乎忘記了這來的使命。
隨手披上日式浴衣，她走出房間，坐在庭院裏喝著烏龍茶，覺得什麽都不想，就在這樣的地方曬會兒太陽實在是太美好了。她突然發現石桌上有一張小姑娘的照片，那眉眼看起來和王輝有些像，忍不住把照片拿在手裏細細端詳。然後，一隻手從她手裏拿走了照片，王輝笑嗬嗬地說：“我說我把照片落在哪裏了，原來在你這。”
“王總，這是你的女兒嗎？”喬楚問。
“嗯，她叫蘭蘭，今年六歲了。”
“真是個漂亮的姑娘！”喬楚看著照片上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的小胖妞違心地說。
對於喬楚的讚美，王輝顯得格外驕傲：“蘭蘭長得像媽媽，見過她的人都說她漂亮，比我小時候可強多了。她很聰明，三歲就講故事，在幼兒園裏還拿了演講比賽的一等獎……”
王輝提起自己的女兒來就收不住，滔滔不絕地說著，而喬楚耐心聆聽，時不時微笑點頭。過了許久，王輝終於緩過神來：“嗬，我對你說這個做什麽。你還沒結婚，肯定不會喜歡小孩子。”
“哪有，我非常喜歡小孩子，我的小侄子都可以說是我帶大的呢。雖然小孩子會頑皮、會哭鬧，但看到他們的笑容就覺得看到了天使，好像什麽煩惱都會消失不見。”喬楚麵不改色地說。
“喬小姐，像你這樣的女孩還真是不多見了。等你結婚以後，一定會是賢妻良母。”王輝感慨地說。
“王總，你家的小姑娘實在太可愛了，等回了S城你帶她出來玩玩怎麽樣？”
王輝苦笑：“恐怕沒這個機會了。”
“怎麽……”
“她已經去美國了。”
“那可以等她美國回來……”
喬楚的話說了一半就止住了，因為她發現王輝的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王輝沉默許久，才苦笑著說：“她是和她媽一起去美國的，恐怕成年前都不會回來，我去見她她也不肯。我想，這就是她從小到大我一直沒管她的報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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