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共乘風

第九章 欽賜世子妃(2/5)

    阿煢麵色忽白忽紅,江景吾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仍在滔滔不絕地道:“這下你可安心了,你能立下這等大功,又有我家小霜霜與小霜霜他爹替你美言,聖上定然不會怪罪你女扮男裝之事的!”

    有了江景吾這和稀泥的貨,阿煢心中仿佛被人拋下一塊巨石,砸得她一時間回不過神來,更不知該說怎樣的話來感激白為霜,怔怔地望著他,久久不能言語。

    奈何白為霜這貨向來別扭不解風情,稍有幾分尷尬地咳了一聲,方才別開腦袋,躲避著阿煢的視線,口不對心道:“即便聖上能放過你,本王也不會輕易放過你。”接著竟紅著耳朵,逃也似的疾步走遠。

    江景吾仰頭狂笑三聲,拍了拍阿煢的肩,亦隨之追上去,徒留阿煢一臉蒙逼地站在原地,輕聲嘟囔著:“這都什麽跟什麽呀。”

    五日後,又有一道聖旨自帝都傳來。

    聖旨上之乎者也地說了一大通,通俗點來說,就是講阿煢女扮男裝本犯了欺君之罪,卻有一腔熱血,縱然是個弱女子卻有勇有謀,隻身潛入乞兒窩,以一己之力破下這等懸案,聖上呢宅心仁厚,就不予追究這欺君之罪,隻不過呢,阿煢這七品芝麻官也沒得當了。

    總的來說,是個好消息,大大的好消息。

    憑這道聖旨來判斷,能夠猜測出,白為霜將所有的功都堆在了阿煢身上。

    說不感動也是不可能的,更何況從一開始她就誤會了白為霜。

    阿煢心中感慨良多,屋外忽又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原來蒼家亦得到了這消息,特此趕來請阿煢回去。

    阿煢聽聞隻是冷冷一笑,心想蒼家消息倒是靈通得很,她自不會拒絕蒼家的盛情邀請,此番不但要去,還需盛裝而去。

    蒼家的夜宴設在次日戌時。

    這日,阿煢起了個大早,一整天什麽都沒做,光是衣服就換了不下三十套,或是太過隆重,或是不夠鎮壓全場,換來換去,最終敲定一件絳紫色的廣繡對襟襦裙。

    阿煢穿慣了男裝,後來雖也穿過一兩次女裝卻都不是這種廣袖的禮服,頭一次穿上還真有幾分不習慣,一番盛裝打扮後,約莫又過半個時辰,蒼家的馬車方才抵達。

    阿煢此時住在有鳳來儀客棧,但是自打她回來便再沒見過陸九卿的身影,而今整個客棧都是交由那公鴨嗓來打理。

    阿煢與公鴨嗓交代了幾聲,便提著裙擺踏上馬車。甫一推開車門,便有個熟悉的身影躍入眼簾,她瞪大了眼睛,本欲驚叫出聲,那人卻用盡蠻力將她往車內一拉。

    整個動作太快,阿煢甚至都未能反應過來,便被人以迷藥浸濕的手帕捂住了口鼻。

    而那輛本該前往梅城蒼家的馬車,卻走向另一個方向。

    待到阿煢醒來已是翌日清晨。

    醒來時首先映入阿煢眼簾的是一樹青翠欲滴的綠葉,再然後,便是小豆芽那張陰鷙的臉。

    瞧見阿煢驚慌失措地從地上爬起來,小豆芽驟然放下手中活計,忽地朝她露齒一笑:“多日不見,阿瓊姐姐倒是越發美豔動人了。”他已知道她是蒼家長女蒼瓊。

    阿煢雖不忍小豆芽喪命,卻也並不代表她就能全然信任這個孩子,她臉上露出警惕的神色,連身上的灰都顧不上拍走,隻冷冷問了句:“你是哪裏?而你又要做什麽?”

    “這裏?”小豆芽一挑眉,“雲陽山,埋葬你父親的地方。”

    這個回答讓阿煢眉頭皺得越發厲害,小豆芽那副模樣分明就是有話尚未說完,阿煢也不急著說話,隻冷冷注視著他,靜待下文,果不其然,很快便又聽他道:“你可還記得你父親究竟是如何死的?”

    這種事無需提醒,阿煢自然是記得的。

    小豆芽話音才落,便又笑了起來,這一笑幾乎叫阿煢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因為她正看到小豆芽笑容詭譎地拿著鐵錘和一根鐵錐做捶釘的動作。

    阿煢不必再回答先前的問題,小豆芽便已回答:“鐵錐釘頭,瞬間斃命。”

    這種事不必由小豆芽再次複述,阿煢已然動了怒,緊緊捏著拳頭。

    小豆芽仍握著鐵錘,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著那根鐵錐,然後,他陰冷如毒蛇攀爬的聲音緩緩淌出,他道:“他本不用這麽早喪命,怪隻怪,我搶先登上了總舵主之位。”

    這句話中所蘊含的信息可謂巨大,阿煢隻覺仿佛有道驚雷自她腦子裏炸開,兩耳嗡嗡,幾乎都要聽不清小豆芽接下來的話。

    他又笑著道:“聽不懂這話是不是?”

    阿煢都不知究竟是該點頭還是搖頭,她又豈聽不懂這樣的話?隻是真相太過殘酷,她寧願真聽不懂……

    小豆芽又怎會給她這樣的機會,笑容幾乎殘忍:“你父親險些成了總舵主,隻不過被我搶先一步上位,事已至此,你該不會還不明白吧?”

    阿煢也不是沒有懷疑過自己父親與丐幫有關聯,隻是她從不敢往那方麵想罷了。

    看著阿煢臉上錯綜複雜的表情,小豆芽心中頓生報複的快感,他笑得嘴角幾乎都要咧到耳根。

    “要不要我再告訴你一件更殘酷的事情呢?”

    阿煢不曾出聲,隻用一雙已然麻木的眼睛望著他。

    他的聲音緩緩流淌,無端令人聯想到那些埋藏在地底的暗河中流淌過的水,他道:“想必你也知道,能用以祭祀的都須是陰年陰月陰日出生之人,而你母親恰恰好便是這個時辰出生的女子,你以為你爹是真的想將一個娼妓娶回家做正房?別做夢了!他看中的不過是她的生辰八字,她是頭一個被尋到的生祭者,故而死得十分痛苦,活生生被人撕開了喉嚨,一點一點被吸幹血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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