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9章

楚岩還好，而被控製在石壁上的雲霓裳，卻是被嚇得臉色越發蒼白，身子更是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不過即便這樣，雲霓裳還是極盡可能地望向王申道：“你、你們的目標是我，放、放過楚師兄，我、我跟你們走……” 王申對雲霓裳的話充耳不聞。 他僅剩的眼睛，死死盯著楚岩，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到恐懼的情緒。 可事實又一次讓他失望了。 “你就要死了。”楚岩看著王申。 此刻他們的身份，仿佛對調了一般。 “混賬！”王申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 “我是要你生不如死！”一聲狂吼，王申手臂猛然一推。 刹那之間，靈氣在虛空中凝聚成一隻巨大的手掌，轟隆一聲，就將火架上的鐵鍋一下子掀翻。 鐵鍋中那沸騰的紅色液體，此刻不僅沒有傾覆出來，反而很違反常理地向上蠕動、攀爬、飄起。 之前這些紅色液體在鍋裏的時候，楚岩還沒有什麽特殊感覺。 但是此刻這一口大鍋被打翻，就好像是某種封印被解開了一般。 濃得幾乎化不開的怨氣，猶如陳釀了千年、萬年一般，一下子噴湧、傾瀉而出。 這一刹那，楚岩甚至感覺自己看在了虛空之中，出現了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扭曲麵孔。 仔細望過去的話，楚岩發現，這些麵孔，雖然此刻在嘶吼、在咆哮、在哭喊，但是……都很稚嫩！ 這是一群五六歲的孩童。 猛然之間，楚岩心神一動。 他記起來了，王申剛剛說起過，為了陣法的威力更足，他們布陣所用的人血，都來自兒童。 “你殺了他們，還拘禁了他們的靈魂！”楚岩目光凝聚。 極怒之下，他的聲音，反而平靜了下來。 “是啊，陣法用掉了靈魂中戾氣最足的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因為死前飽受折磨的關係，也充滿了各種負麵情緒，如果就這麽乖乖放任他們離開了，那多浪費啊。”王申仰頭，撕裂的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 此刻王申所望的方向，那濃稠的紅色液體，在半空中不斷往上攀升，延展，形成了一道高大門楣的形狀來。 這門楣的門框，更是浸泡有森森白骨。 雖然空氣之中，彌漫了滾滾熱力，但是這一幕，卻看得人心膽俱寒。 被控製在石壁上的雲霓裳，看到這一幕，呼吸幾乎都要凝滯了，隻覺得頭皮發麻，大腦都幾乎一片空白。 而此刻楚岩甚至可以清楚看到，那一張張人臉，不斷朝著這血色門戶飛去，在門框之中，形成一層霧氣。 霧氣不厚，但是卻很濃稠，此刻緩緩旋轉，讓人感覺仿佛要釋放出什麽恐怖的東西一般。 “你要對我做什麽？”這個時候，楚岩已經冷靜了下來，“召喚鬼物吃了我？這倒是沒看出來，你竟然掌握鬼道之術。” 他看著王申說道。 王申沒有直接回答楚岩的問題，而像是想起來了什麽，眸中竟然浮現出一抹緬懷的神色。 “你知道我們血毒門當年為什麽會被剿滅嗎？” “因為你們濫殺無辜，用活人試毒，甚至讓許多村落一夜消失。”楚岩淡淡道。 “不僅僅是那樣。”王申嘿嘿一聲。 此刻這笑聲從他漏風的口中傳出來，有點像是午夜刮起的陰風，充滿了陰森森的味道。 眼見門戶凝聚成型，王申獰笑著望向楚岩，緩緩吐出一句話：“因為我們，還研習鬼道傳承。” “嘶——”頓時之間，就算已經隱隱有所預料的楚岩，還是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 鬼道，仙羽大陸上，唯一被人、妖共同憎惡的修煉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