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那一天，梁紅玉帶著閔小青、陳西民和文香，又一次來到鎮天鎮。大姐嚴鐵英的遊擊隊駐進鎮天鎮，她這還是第一次前來。在這裏，她第一次見識了遊擊隊。她與趙明大叔、二姐武英重逢，那種場麵真的感人肺腑呀！以前跟遊擊隊作戰時，想找遊擊隊找不著，不想找遊擊隊，遊擊隊又追著你的屁股打。現在呢，整個遊擊隊都擺在了麵前，任你看個夠。此刻梁紅玉的心情呢，用一個詞可以一言以蔽之：感慨萬千！ 她在大姐和明大叔、二姐武英的陪同下，參觀了遊擊隊的各種軍事訓練科目，也認識了遊擊隊的幾位小隊長。這些小隊長都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一尤其是哪個剛剛傷愈歸隊的李燦。這個大漢，卻是她在遊擊隊裏打交道最多的一個人了。 梁紅玉的這次鎮天鎮之行，除了會見親人之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竇樂山提到的王凱即周雲的事。她想正麵接觸一下這個人物，摸摸他的底細。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大姐，是因為她考慮這件事與大姐無關。她也沒有讓小青、西民同往，她想沒必要讓對方知道她更多的情況。在這之前，她讓竇樂山背地裏與楊宗保說好配合她的行動!以前梁紅玉住在鎮裏，他們之間也打過不少交道。在她的記憶裏，楊宗保還算一個秉份人。可現在卻在他的家裏出現了這檔子事，她對他也有一些吃不準了。 雖然竇樂山沒有明白說出梁紅玉登門拜訪的意圖，但楊宗保還是借機把王凱請到了客廳。所以當梁紅玉一步跨進客廳門時，果然就看見一個高大粗胖的男子坐在客廳裏。梁紅玉從來沒有見過周雲，但竇樂山說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周雲。他們曾經是拜把子兄弟，而且長期在一起生活，這還會看錯？梁紅玉看去，這個男子麵孔白皙。濃密的胡須，穿一身筆挺的中山裝製服。如果他是周雲，長期活動在贛此，卻為何說他在湖北謀職呢？ 隻是梁紅玉並不知曉除了竇樂山，與周雲打過交道的還有她的二姐武英和李燦他們。如果知曉，她一定會讓二姐，還有李燦一同來見見這個周雲。 當梁紅玉在客廳裏坐下來後，周雲，不，應該是王凱禮貌地站起身來，雙手一拱，對楊宗保說：“伯父，您有客人，我先告辭了。” 他不用當地人對妹妹家倌①的稱呼，卻用現代場麵上交往的尊稱，顯示了此人所受過的良好教育。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①家倌：江西方言：妻子對丈夫父親的尊稱。 “沒關係，沒關係，”楊宗保趕忙答道，“梁團長不是外人，你不必介意。” 但是王凱還是禮貌地堅持離開了。當然囉，對於一個從未謀過麵的陌生人，而且還是一個年輕的女軍官，你要強留人家相陪是不明智的。所以楊宗保也隻好客氣地送他離開客廳。 確實不是等閑之輩！梁紅玉在心裏說。 但是她卻對竇樂山的話產生了懷疑。 這是周雲嗎？ 如果真像竇樂山說的那樣，周雲不怕竇樂山認出他來，那周雲為什麽要這樣做呢？如果這個王凱真是周雲，他改名換姓的目的是什麽呢？ 與王凱匆匆的接觸，梁紅玉覺得這個人實在太神秘了，也讓她太想弄清其中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