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業

第172章 展鋒芒錦衣侯朝堂論禮(1/5)

    沉渾的鍾鳴自午門之上向整個玉京城輻蕩而去,棲停在簷梁上的鳥雀們為鍾聲所驚,撲啦啦的振翅向著天際透出的第一縷曦光飛去。蘭卿睿因昨夜頭風發作身體不適故而臨近鳴鍾方才進了建福門。照理來說,此時建福門旁的偏殿應早已人聲鼎沸,但不知為何,今日偏殿之外隻有幾名內監垂首待命,而偏殿之內,則靜似落針可聞。

    

    按照慣例,朝臣於朝鍾鳴響的前一個時辰便需至建福門旁的偏殿等候上朝,在等候期間,宮人則會奉上早已備好的茶點為早起而來的諸位大人墊些肚子,朝臣們則會一麵吃著茶點一麵議論著時政之事。然而今日過分的安靜讓蘭卿睿隱隱覺著有些難言的不對勁,他不知為何有種沒由來的不安感。這或是今日天氣濕寒,積壓的陰雲給人一種莫名的天欲將墜的壓迫感,又亦或是昨夜未休息好過於疲乏所致。

    

    蘭卿睿懷著滿腹疑惑向建福門偏殿走去,走的近了,他才發現今日殿門之外竟是掛上了隆冬時節才會用上的皮草門簾。殿外值守伺候的內監見了蘭卿睿,忙上前接過蘭卿睿的狐裘披風並為他挑開厚實的門簾請他進去。在簾子挑開的一瞬,滿室暖流直迎蘭卿睿而來,眾臣見了蘭卿睿。紛紛向他頷首致意,卻不似往日般上前揖禮相迎。

    

    蘭卿睿抬眼一瞧,這才發現往日自己所坐的左上座被一位身著青衣纁裳,頭束進賢冠的白發老人所坐。老人須發盡白坐姿卻仍挺立如鬆,通身的清雋風骨不似老人倒如少年。他此時正端著碗茶緩緩的喝著,見著蘭卿睿進來,他一麵嗅著茶香一麵徐徐開口:“太師今日來的晚了,可是朝事太過繁忙了些?這朝事雖要緊,但身子更是要緊,太師雖正值壯年,但若不好生注意,隻怕將來會落得跟本侯一樣為沉屙舊疾所困啊。”

    

    “沈閣老說的是,隻是聖上年幼,為臣者自是要多為聖上分憂才是。再說晚輩的身體,又怎能與政事相較輕重?”蘭卿睿見是沈言夏坐在自己位置上,心下是半分惱怒也生不出來。在這滿室重臣中,沈言夏無疑是資曆威望最高的那一位。他快步上前向沈言夏揖了一禮,抬眼卻見沈言夏眸沉如寒潭,看著自己的目光說不出的意味深長。

    

    “孰輕孰重,太師心下自有思量。為聖上分憂自是頭等大事,但若為了其他不重要的事而傷神,那才是得不償失……你說是麽,卿睿?”沈言夏這次未稱呼蘭卿睿尊號,反倒是直呼了他的名字。蘭卿睿聞言便知沈言夏話中有話。

    

    近日他忙於同大理寺少卿疏通關節,請之務必幫忙設法保下陳思和,但玉京涉案米行有賬本記錄證據確鑿,若想保下陳思和那定得暗改證據。這事兒要做的隱蔽就得要時間,可不曾想參與銷贓的其他米行中卻出了幾個硬骨頭,誰人都知涉嫌銷贓就是殺頭的大罪,若是頂了陳思和的那份說自己多貪,這就不是掉自己腦袋而是株連九族的事兒。因為這幾人吃盡酷刑也咬死了牙不肯認供,故而口供和偽證對不上,導致一直無法結案——

    

    思至此處,蘭卿睿驀地覺著脊背一涼,他心道莫不是沈言夏知道了自己在做什麽?他下意識的瞥向沈言夏,卻見這位曆經三朝的錦衣候眼瞳明澈如鏡湖。蘭卿睿見狀心下一沉,可還未等他細想,便聽得殿外朝鍾沉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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