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業

第160章 臨晚夜談言蕭訴案情(二)(1/3)

    “……十萬石?!鯨吞如此巨額糧食勢必壞我大周軍心,難道這群逆臣當真不知唇亡齒寒之理?”柳言蕭話方起頭,便聽得一旁的楚麟城憤然開口打斷。照理來說,臣下向皇帝例匯公事未畢時旁人不得插口,否則是為不敬。

    

    但出乎柳言蕭意料的是,蕭錦棠對楚麟城的情急打斷不僅並未露出不悅之情,反倒是自顧自的以手支頜以眼神無聲的示意自己接著往下說。

    

    作為曾經的東宮暗衛,柳言蕭最是明白蕭錦棠隱忍麵目後的孤戾性子。昔年先太子對其百般折辱,他麵上逆來順受唯先太子命是從,那等隱忍卑膝,連自己也差點信了他演出來的奴性。當日他被打上奴隸烙印時自己也在暗處看著,嘶聲痛喊之下卻不忘跪在先太子腳畔討求憐憫之時,委實讓人覺著他身為人的脊梁早已被徹底折斷。

    

    可這世上真的有人會遭受了這種對待還不會心存半點怨恨麽?便是連狗被主人家毒打了,心下亦會記仇,恐懼隻會暫時壓製住仇恨。但所有怨懟僅需要一個恰當的時機便能盡數引發。

    

    或許蕭錦棠唯一的失策就是他表現的太過順從。任何事物都有著正反兩麵,極端的順從則代表著極度的瘋狂,他以為自己藏的夠深演的夠真,殊不知這才是他最大的破綻。

    

    極端的順從成了蕭錦輝皮肉上的一根刺,他始終未對蕭錦棠放下戒心,而自己也不放心這個看似軟懦的九皇子。故而從那時起,自己便悄悄的觀察起這位九皇子。直到東宮事變那夜,他在梁上看見了蕭錦棠接過蕭錦輝那杯酒時眼底劃過一線玉石俱焚的決絕。

    

    那是怎樣野心和不甘?千種情緒於他眼底浮現,交融成名為欲望的混沌。那一刻柳言蕭明白,被拴住脖頸的裝了這麽多年狗的狼終於露出了他森然的獠牙。蕭錦棠最初的心思不過是想活下去,但當生存的條件也即將被剝奪的時候,即便是兔子也會咬人。

    

    那一刻柳言蕭恍然大悟,要知那跪在地上的少年亦是這個龐大國度的繼承人。但他跟自己一樣,自己永遠隻能躲在見不得光的暗處,便是死了也沒人知道。這個九皇子亦是如此,他若不爭,便隻會為人刀俎,生死無名。

    

    自己作為靈帝的親信,將來必然會被蕭錦輝所不容,從一開始他和蕭錦棠便都是蕭錦輝的棄子。蕭錦棠是個一無所有的賭徒,在權力的賭局上,他的籌碼少的隻剩他那微不足道的一條命。但最終的贏家往往是最為瘋狂的賭徒,因為他們早已將自己當做籌碼押了上去。他不會去做蕭錦輝的棄子,他要做蕭錦棠的籌碼。

    

    可柳言蕭沒想到的是,他本以為楚麟城和自己一樣是蕭錦棠手上為數不多的那幾個籌碼,但現在看來怕不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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