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業

驚風華定國錦衣殿宣詔(1/2)

    “臣蘭卿睿……參見定國大長公主殿下。”

    

    隻聽得咯噠一聲,龍頭拐杖觸地發出沉脆的聲兒。定國大長公主沒讓他人攙扶,她步伐穩健,僅在車旁稍等同行的錦衣侯下車後與之相攜走上步雲階。

    

    蘭卿睿見狀,略略吸了一口氣,立刻垂首對定國大長公主肅容揖禮。步雲階上的兵士紛紛倒戟垂首退列至步雲階兩側,半跪抱拳,以軍中之禮對那個已是耄耋之年雪鬢霜顏的女人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他們軍銜不夠,連末將亦不得自稱,隻能用這無言的動作來表述自己的心境。

    

    定國大長公主和錦衣侯是大周最為華美的一段傳說。除卻攘內安外的功績之外。他們可以說是在烈帝之後再興軍武之人,肅帝年幼繼位,定國大長公主身為護國長公主身份攝政,外定北燕內奮軍武,大周至此一掃重文積弱之弊端,當是再啟中興盛世。在她執政的二十年間,再無北燕騎兵在臨冬之時對著寰朔二州百姓行燒殺搶掠之事。長公主年僅十八便聯合沈言夏以雷霆手段誅盡內宮太後外戚,二十從軍,駐疆二十載,竟為鎮朔軍訓出一支與北燕雪狼騎不相上下的飛龍騎。這也是大周第一支騎兵,亦是楚家軍的前身。

    

    而那時的飛龍騎統領,就是當時的老鎮國公。

    

    穆鈺站在步雲階看著那個身形高挑挺拔的女人,隻覺漸行而來之人華豔迫人,竟讓人不敢逼視,令人不由自主的想低下頭對之肅容行禮。

    

    穆鈺不知如何形容這位封號為“定國”二字的攝政長公主。他入朝出仕較晚,於先帝駕崩前未曾與之謀麵。可當日她帶著蕭錦棠攜兵來到太清殿時,他的內心卻隻剩下敬畏之情。她分明是個雞皮鶴發的老人了,可怎麽也不能將之稱之為老婦。今日她如先帝駕崩進宮那日一般,擁著那身象征無上榮耀的帝紫鎏金大袖袍,鶴發高髻,峨光粲然。她的眼神依舊猶如盛年女子一般流盼生輝。不,不僅僅是流盼生輝,說她眼神睥睨凜然生威都無法描述她無形之間一行一止威儀具足漠漠高華的氣度。

    

    這是怎樣的一個女人?竟無法將之稱為老婦?穆鈺終於明白為何蘭卿睿每次談及定國大長公主時都會下意識的流露出一絲緊張,這等習慣竟是多年後他貴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也未曾改變。

    

    任何人見到定國大長公主都會不自覺的緊張乃至不敢直麵她的眼神。那是一個絕然於世的女人。且不說她如今年事已高,若她正當盛年,真真是風華絕代。

    

    她一步步向太清殿走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儀。對比起她的高華氣度,穆太後華豔的麵容頓時委頓下來。方才她還意氣風發,手持先帝遺詔似勝券在握。可一對比,她那等睥睨氣勢便像是市井潑婦的張牙舞爪。不知名的無力感自穆太後心頭升騰而起,她自負容顏堪稱國色,如今卻在一老婦麵前切切真真的體會了什麽叫做螢火之光怎敢與皓月爭輝。

    

    但她可是本朝最為尊貴的女人,是本朝的皇太後啊!她怎麽能承認自己是螢火呢?穆太後兀自昂著頭,捺住心虛作淡然狀平視前方。照理來說,她雖是晚輩,但論身份,定國大長公主雖功績甚偉,但也畢竟是公主。即便她見自己見皇帝不用跪,但理來說也是要對自己見禮的。可不曾想,當那定國大長公主擁著華袍金簪高髻站在自己十步之遙時,自己卻控製不住的想退卻肅拜。穆太後不由自主的微微低下頭,腳步竟是以晚輩之禮退了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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