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業

麟城激將蘭相棄穆侯(1/2)

    思至此處,穆鈺無端的有些驚恐起來。他下意識的看向一旁跪著的蘭卿睿,期冀他能說些什麽緩緩這略顯尷尬的場麵。可蘭卿睿還是那副垂首斂目事不關己的樣兒,仿若方才自己的明示暗示他聽不懂一般。穆鈺見狀隻覺心下忽的一沉,一線不祥的預感逐漸在他的心底蔓延開來。

    

    是自己算錯,不,是自己自大妄為了。穆鈺一直以為蘭卿睿不言不語是為了給自己順水推舟。但自己卻忘了另一種可能——

    

    若是蘭卿睿此次不願助自己一臂之力呢?蘭卿睿不是傻子,穆鈺看著這個垂首不言的當朝帝師,忽才想起,在這個禦書房裏,最善弄權製衡之術的人正是蘭卿睿!

    

    他不言語並不是他的默許,他隻是在靜觀沉思權衡利弊罷了。易子凜若是掌了涼朔關的守軍指揮權,這就意味著大周的門戶咽喉全都落在了穆鈺手中。說句不好聽的,這朝中便隻剩下了穆氏獨大,皇帝無權,穆太後垂簾聽政。內掌朝政外掌軍權,這可不是挾天子以令諸侯之勢?

    

    蘭卿睿不可能不知道穆氏掌權對楚氏乃至對皇族甚至對整個大周意味著什麽。穆鈺隻覺一線寒意順著自己的脊上往顱內竄去,涼寒之意直激得他抖了個激靈。穆鈺再明白不過了,輕敵妄為乃是兵家大忌,他本以為可以抓住楚麟城失職一事狠狠打擊楚氏。但機會來的太突然,令他忘了三思而後行的道理。自己往上這麽一參,敵對楚氏的態度委實太過鋒芒畢露,欲挾天子以令諸侯之野心暴露無遺。

    

    他怎可完全信任蘭卿睿?朝局如戰機,分秒之間瞬息萬變,這世間哪裏有絕對的敵對和絕對的信任?像是要應證他的猜想一般,階陛旁側的楚麟城斂眸垂首,再度躬身對蕭錦棠肅拜道:“請聖上恕罪,容臣下再稟。”

    

    “說。“蕭錦棠輕點禦案,神色淡淡,似笑非笑。

    

    “陛下。”楚麟城說著頓了頓,似猶疑又似名刃即將出鞘。穆鈺聽得心下一緊,他慌然抬眼向楚麟城望去,卻見少年將軍眼底似隱一線寒芒:“還望陛下恕罪,但陛下不妨想想,臨陽城是玉京咽喉門戶,又有龍圖衛作守。”他說著頓了頓,深深的看了眼穆鈺,語調忽的昂躍起來:“但我大周開國以來,從未有過一將守兩城的情況,一將一關,既可避免主將分散造成的防守失利,亦可防止軍權過於集中……而冠軍侯不僅守了帝都咽喉,還想守帝都門戶,那試問如此……冠軍侯是要將陛下視於何地?”

    

    穆鈺聞言麵色一寒,見楚麟城張口又欲再言,竟顧不得禮數站起身便指著楚麟城怒斥道:“含血噴人!本侯忠心為國,屢次率軍平亂北燕不說勞苦,便是十餘年來鎮守臨陽莫敢不怠亦不敢認功高。張口便論臣忠奸,聖上麵前,哪由得爾等小兒混淆是非信口雌黃!”

    

    穆鈺越說麵色越難看,他心底亦是惶然。楚麟城是否含血噴人他心下最為清楚。他此番一言委實讓穆鈺始料不及,穆鈺怎麽也沒想到,楚麟城竟敢當麵質疑自己。而那聽似胡言亂語的話細想卻是字字珠璣,一字一句力似千鈞的讓一場魯莽且不算高明的陰謀成了陽謀。穆鈺隻覺冷汗緩緩的自脊背裏滲了出來,眾目睽睽下,他仿佛一個站在台上忘詞的跳梁小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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