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覺得她寄來的照片醜,我放棄了她

正文(1/3)

    我們的愛情被那張失敗的照片堵住了,即使我明白這並非是她本人,失去那層糖果色的濾鏡,一切都不再甜美起來。

    一

    高三暑假當中,我跟著哥哥去曹家灣,看望那裏的曹家三姊妹。

    曹家二姐是哥哥的心上人,他們從初中開始有意思,那時二姐已經考上了地區師範,哥哥在縣城補習,兩人仍舊寫信來往。二姐是班上的美人,比我大兩歲。我懂事以後,很以能有這樣的嫂子神往。

    有次我似乎受托於哥哥,到她的學校宿舍去,坐在她鋪位上,翻看相冊,看穿著白襯衫、剪了短發的她給我倒水喝。不同於記憶中的兩條小辮,還有相冊裏的一條大辮子垂拂腰際,也是這樣的用三個手指握著一杯水,小指微微翹起,不知是給誰喝,然而一樣動人。似乎她天生適於這樣嫋嫋婷婷的姿態。

    那時我並不知道,哥哥是由於產生了擔心,才讓我去看二姐,隻說去找老同學,我還不明就裏。這個暑假,哥哥由於同一種擔心,才肯於讓我分享他的秘密,和他一起去曹家灣,臨行還受到了母親的鼓勵。曹家姐妹的父親是文教組幹部,平時就是認識的,也算門戶相當。隻是要看哥哥的學習,似乎曹老師早就給了口風。

    曹家灣是那個暑假前我心目中的神秘之地。在廣佛通往李家壩的公路附近一條溝裏,剛過分水嶺,入口很緊密,樹木也茂盛,隻隱約看得見裏麵的房屋。我之所以肯跟哥哥去,其實是哥哥不經意提起的三妹勾起我的興趣,卻無理由對自己承認。

    我們順著溝口的小路往裏走,經過幾家人戶瓦房,然而更多的是樹木和草垛,似乎這條小灣裏特別愛種果木。這是一個裏麵開膛的地形,曹家在最裏麵,場院卻最開闊,連帶著幾片青黃稻田,前麵幾戶人家都成了過渡。這條溝裏也隻有曹老師一個搞工作的。

    院子和前麵一樣種滿了果樹,還有兩株團團的桂花,卻遮不住三間大瓦房的寬敞。我似乎第一次見到這樣軒敞的農家瓦屋,沒有印象中屋子裏的黑暗忌憚。屋牆內外塗著白粉,地麵整齊。然而屋梁上沒有五角星和紅色木板的裝飾,仍舊是農家屋子的平和。或許那條溝裏的其它幾戶農家,牆壁也塗了白粉,白粉牆就在那幾年裏興起,改變了土屋的印象。

    來訪似乎是事先知情的,或許還有提親的意味,三姊妹都在。我們受到熱情歡迎,從大人和三姐妹,主要是其中透著真的親切,能夠實在地感覺到。

    等待煮肉吃飯的間隙,我們在南屋窗下打牌,陽光那麽充足,簡直使人意想不到,卻又沒有一點炎熱的感覺。由於有五個人,打的是跑得快,最末的要被罰蹲下,年紀小的三妹成了經常被罰的對象,有時好不容易剛坐起來又蹲下去了,二姐則似乎有意陪著她蹲。

    我真擔心她蹲壞了,又唯恐她過於纖細的手肘,會在上翹著拿牌時不經意地折斷。那看上去太纖細又近於透明,肘部過於尖銳,像是不經意地點到我心上某處,有點不可捉摸的疼痛。連同她話語的聲氣,和鬢邊隨微風飄動的單單一縷發絲。似乎脫離了別的頭發,在我心裏勾起一種可愛又可惜,無從把握的感覺。

    三妹顯然也感到了什麽,有點輕靈又分外沉靜。那天的牌局像是永遠也打不完,像木格窗的陽光一樣無窮無盡流淌,雖然辛苦,卻沒有人要散場,直到溫柔的母親來喊吃飯。

    飯局是在不明不暗的堂屋裏進行,和老家的石板屋一樣沒鎮樓板,看上去空間並不低矮,掛著一副嚴肅的中堂。大約瓦屋下麵就該是這樣的氣氛,像三妹的神情動作,天然出生在這裏,穿過穀垛、豬圈、門檻和微風,靈巧和嚴肅都無處不合適。

    走的時候,三姊妹在一棵枇杷樹下送我們。枇杷是低山的水果,就和穿著白襯衫的三姊妹一樣,我在高山的時候沒有看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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