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夢中驚醒

謝雲禧頓了頓，眼珠一轉，“世子爺，都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都說出來了，自然證明是相信世子爺的。” 當真如此？顧縉並未立刻回答，而是若有所思的望著她。燭火跳躍，光影明滅間，那人的眼幽深至極，仿若漩渦般能將人吸進去。 眼睛一眨，謝雲禧眼中當即泛起了淚光，“難道，難道世子爺是不肯嗎？既如此，那便算了吧，我就知道，沒有人是真心待我好的。” 這眼眶微紅的樣子，讓顧縉隻覺得愈發頭痛，這姑娘的眼淚怎的說來就來？莫不是水做的人？ “罷了，你莫要裝了，我替你安排便是。”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顧縉如是說道。 謝雲禧愣了愣，裝？一雙杏眸之中的神色驀然加深，這男人竟發現了？ 好在這些年寄人籬下的生活，早就已經將她的演技磨礪得爐火純青，以至於臉上表情沒有分毫破綻。 “此話當真？”選擇性的忽略了前半句話，謝雲禧臉上委屈的神色一收，帶著幾分期待的問道。 顧縉已經緩步坐到了榻上，語氣淡淡，仿佛剛剛拆穿謝雲禧的不是他一般，“自然，此事我會安排，你安心休息便是。” “我熄燈了？” 謝雲禧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咬牙點了點頭，“好。” 動作迅速的回了自己的軟榻，躺下的那一刻，心中可謂是閃過了萬千想法。軟榻算什麽？自己曾經過得苦日子多的很，與那相比，這算的了什麽？ 午夜夢回，謝雲禧恍惚間又回到了那個最艱難的時候。 “娘，娘親，不要睡，別留下雲禧一個人……” 床榻之上，顧縉猛地睜開眼，雖是從睡夢中驚醒，但眼神之中卻滿是清明。 想了想，從床上起身，看向了屋子一邊另設下的軟榻，借著從窗子透來的朦朧月光，能夠看到榻上那隆起的小小一團。 與此同時，原來的還有細微的啜泣聲音。 幾乎是無意識的皺眉，聲線之中還有著幾分剛剛醒來的慵懶，“你在哭什麽？” 屋子之中所傳來的隻有他自己的聲音，問出的問題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這姑娘不像是會晚上躲在被子裏麵哭的人，莫不是魘住了？ 心中略一思量，終究還是翻身下床，緩步走到了軟榻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那略微凸起的身影。 許是真的做了噩夢，哪怕是在睡夢之中，眉心自始至終也是緊簇的，瓷白的臉上，清晰地呈現出兩趟淚痕。 正猶豫間，那帶著幾分哽咽的聲音再度傳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娘親……” 他終是伸出了手，輕輕的搖醒了軟榻上的人。 “謝雲禧，醒一醒，是不是做噩夢了？” 原本一直躺在床上的謝雲禧猛然驚醒，從床上坐起了身，動作幅度之大，險些嚇到了一旁的顧縉。 這深更半夜，處於如此境況，怕是鮮少有人能夠保持鎮定。 愣愣的坐了半晌，大腦這才恢複清明，而剛剛在睡夢之中的一幕，卻不斷的循環重放。 以至於在看向顧縉的時候，臉上也絲毫沒有平日裏的偽裝，淚眼朦朧的樣子，在不經意間，讓麵前之人的心狠狠一顫。 右手握拳，輕輕的放在嘴邊咳了咳，他這才如是問道：“你剛剛……” 一句話還沒有講完，卻見那坐在床上的人猛地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