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相見歡

“莫奇大叔，你果然在此處！”一聲爽朗的男聲自身後傳來。 芷蘭回頭，青衣白巾，竟是那個醫學生。 醫學生提著個酒壺，露出難得一見的酒憨模樣，可待他看清眼前的驍冷堯和芷蘭，嚇得撲倒在地，酒壺也砸碎在地，酒水灑了一路。 “皇……皇……”醫學生口齒含渾，他不知該不該當街叫出驍冷堯。 “起來吧。”驍冷堯蹙眉，在街上遇到宮裏的人，感覺興致都敗沒了。 醫學生惴惴不安起身，驍冷堯已經拉著芷蘭離去。 驍冷堯和芷蘭再回集市中采購，發現氣氛已經大不相同，賣菜的如遇瘟神一樣，都不要錢，隻希望芷蘭快些挑了菜離開。 而驍冷堯則是注意到街上來來往往的人雖然穿著百姓的衣服，可步履穩健，都是有功夫的人。 想是剛才影衛出麵，驚擾了都城地方官，地方官怕驍冷堯出事，又怕擾了驍冷堯興致，臨時把這邊規整一遍，所以大家才都是拘拘謹謹的樣子。 芷蘭頓覺意興闌珊，買好幾個菜後，和驍冷堯回宮。 兩人知道已被拆穿，也不玩翻牆那一套，直接上了宮裏來接的馬車，從正門回去了。 晚上芷蘭做了幾道菜，驍冷堯和她帶著驍祖圍坐一桌吃飯。 驍祖一直往芷蘭身邊靠，驍冷堯看得不爽，考了他幾句功課，都是驍祖還沒學到的，自然答不出。他還當自己功課沒學好，蔫著腦袋，難受得吃不下飯。 芷蘭心疼兒子，麻著膽子埋怨驍冷堯，驍冷堯倒是哈哈大笑，安慰兒子幾句開始吃飯。 芷蘭看著一桌其樂融融的情景，想到終有分別破碎的一天，心裏又難受得緊，水霧溢在眼睫上，她怕被驍冷堯和驍祖看出來，忙低頭吃菜。 第二日驍冷堯去上早朝，顧太醫帶著醫學生來給芷蘭請平安脈，臨走時，醫學生遞給芷蘭一個掌心大小的瓷匣。 打開一看，青花瓷匣裏放著一顆紅豔豔的藥丸，藥丸指甲蓋大，顏色血紅。 芷蘭不動聲色將藥丸藏在袖子裏，待顧太醫走後，仰頭一口吃了。 按律製，芷蘭承寵得子，應當脫了賤籍再給個位分，可驍冷堯不願芷蘭去別的宮住，就口頭給了個暖床丫頭的稱呼留在養心殿，可吃穿用度一點不比蕭後的差，甚至還更好些。 也正是因為沒名沒分，芷蘭不用去蕭諾言那裏請安受她的差遣，蕭諾言想罰她也找不出由頭。 蕭諾言敢怒不敢言，正在這時，蕭鶯兒又進宮了。 蕭家祖母生辰，蕭諾言出宮不易，派人封了份厚禮回去，蕭鶯兒這次進宮就是幫祖母給皇後娘娘回禮。 上次蕭後假孕被蕭鶯兒不小心撞破，她殺了一殿的宮女太監掩人耳目，蕭鶯兒畢竟是自己表侄女，便放她出宮，如今兩人心裏都有著一個秘密，倒比旁人都親厚不少。 蕭鶯兒出宮躲避這段時日正是芷蘭承寵的日子，她在宮外隻知道驍冷堯寵了一個宮女，卻不知道是芷蘭。 所以在宮裏再遇到芷蘭時候，蕭鶯兒見她腰上還綁著代表賤籍的紅帶，還當她依然是那個前朝的廢妃。 蕭諾言以丫鬟身份進將軍府，連帶蕭家人在芷蘭麵前都低一頭，如今蕭鶯兒見芷蘭落難，當然是想逞逞威風，為當年之事討要些說法。 芷蘭正站在一株結著粉色傘花的樹旁，看塘裏頭的魚兒，猛地被人掀過肩膀，接著耳畔傳來淩厲的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