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皇後

四百二十九 生死(1/2)

    即便徐太醫沒下論斷,看守太監也不敢在屋裏多留了。平時他們絕少將門打開,傳送食盤和恭桶都在門旁開了一個尺半高的門洞。因為當初人送來的時候白公公可就吩咐了,他們不許和這人說話。除了遞送東西,看守太監他們是不會靠近這裏的,更加不會進屋。

    現在就更不會了。

    徐太醫看著急急退出屋的太監,又轉頭看了一眼身邊跟著的小雜役,輕輕咳嗽一聲。

    “你就站這裏吧,不用近前。”

    這屋子隔做裏外兩間,先帝時後苑可不是現在這般冷清的光景,能住人的地方幾乎都塞滿了人。這樣的一間屋子有時候甚至會住上兩人三人也不稀奇。

    裏間比外間更暗,窗子既窄且小,上頭釘著木柵,透不進多少光。屋裏榻上躺著一個人,身上蓋著一床髒的已經看不清顏色的蓋被。裏屋的怪異氣味比外間更重。

    徐太醫在宮裏久了早就已經見慣,聽著身後腳步聲響,那個小雜役也跟著進來了,就站在他身後。

    按說太醫給後宮嬪妃看診,跟前必得有宮婢太監隨侍,也是防著兩下裏有什麽勾連私通的事情發生。不過現在榻上的這人已經病成這樣了,太監也沒進來。

    那個小雜役往前半步,把蓋被掀開一角,將慎妃的一隻手往外挪了挪,又將屋裏唯一一張凳子搬了過來,方便太醫診治。

    徐太醫一搭脈,心裏也就有數了。

    說病重,也不是真重。外感風寒,心情抑鬱,再加上被關在這麽個地方,雖然飯食飲水供給不缺,不會真把她餓死,但是從錦衣玉食的妃子一下子落到這般境地,如同囚犯,不抑鬱才怪呢。

    再想想這幾日正好過了仲秋節,這位妃子娘娘,當初就是仲秋時被冊封的,可這一次仲秋佳節卻已經身陷囹圄,更加觸景傷情。

    站在他身邊的小雜役輕聲問:“這就是那個慎妃?”

    雖然聲音壓低了,但是仔細聽卻能分辨出這並不是個男子的聲音。

    徐太醫點點頭。

    宮裏的榮華富貴就是這麽不結實,簡直就如同過眼雲眼一般轉瞬即逝。

    昨天可能是妃子,今天就落入泥沼。

    可是這榮華富貴又那麽絢爛迷幻,足以蒙蔽一雙雙貪婪的眼。隻要有聖寵,從卑賤之身一躍則平步青雲也就是眨眼間的事,至於那富貴之後的事,事先誰會去想呢?

    床上躺的那人,如果換個過去認識慎妃的人來,一定認不出來。眼前這人蓬頭散發,枯瘦如柴,眼窩和兩頰都深深凹陷,早不複過去錦衣玉食、脂香粉濃的模樣。她躺在那裏雙目閉緊,胸口都看不出明顯的呼吸起伏,跟一具屍首也差不多。

    徐太醫開了方子,想到慎妃眼下這般境地,也不會有人為她煎藥,少不得這藥日日打發雜役煎好了送來。

    不過,身上的病好治,心裏的病難醫。

    即使這一次能好,這個冬天也難熬。看這屋裏薄榻單被,除了她身上穿的,隻怕一件替換的衣裳也沒有。到了冬日能供給火炭裘衣棉被嗎?隻怕是難。

    徐太醫帶著小雜役離開,直到禦園左近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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