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結婚

回來的行李精簡為一個行李箱，不過因為有臘魚臘肉這些，重量並不輕。明涓一路過關斬將，終於順利踏上了返程火車。找到自己的座位，行李箱放倒塞在座位下麵，明涓拿出一個小布袋，裏麵裝著一杯水，幾塊餅幹，糖果，還有在火車站門口買的2個包子。一切準備就緒，明涓終於可以安心坐等明早。 先吃了包子，還是溫的，喝了幾口水。已經是夜晚，窗外漆黑，車廂裏喧鬧的人聲也漸漸停了，隻餘火車哐哐哐富有節奏感的響聲。偶爾聽到幾聲孩子的吵鬧，和媽媽的哄聲或恐嚇聲，還有前後呼應，此起彼伏的呼嚕聲，顯得這夜，更寂靜。 明涓抱臂端坐著，閉目養神。神經衰弱的她在這裏是不可能睡得著的。 胡美鳳說，之前不是在信裏跟你說嚴澤找了川省那邊的女朋友，也是大學生。前幾天碰到你阿姨，聽她說，準備明年結婚了。那個女孩子工資比嚴澤少點，一年有八百多了。嚴澤現在了不得，一年工資有一千多塊，已經評上初級工程師，以後前途無量了。 明涓說，他的事以後別跟我說行不行？以前你不是說他不好嗎？說表嫂介紹的那個三十多歲的比他好多了，現在又來說嚴澤好。 胡美鳳說，你表嫂介紹的那個是好啊，他爸媽年輕時候開飯店，已經在常市買好房子了。你表嫂說人很好，在常市定居，但過年回家了家裏什麽事都幫忙做，現在年輕人哪有像這樣的，都是甩手掌櫃。年紀大個六七歲不算什麽，男的年紀大點才心疼人。 明涓說，你沒看過照片嗎？長得那麽老，個子那麽矮。常市買房子有什麽了不起。 胡美鳳說，男人要看德性好不好，長得好看沒有用，要看他對你好不好。看你吧，要不是你外婆勸我，我才不答應。說他家有手藝，日子好過。不該聽你外婆的。 明涓氣死了，想說，聽說人家買了房子，就要跟人家。人家憑什麽對你好，你算老幾？聽說人好，結了婚不好，你又能怎樣？隻看女婿經濟條件好，娘家侄兒侄媳婦給人家說好話，再醜再矮的人你都樂意，反正不是你跟人家過日子。還想說，你後悔自己聽了外婆的，現在卻來逼我，你跟外婆有什麽區別？我不做第二個你。 胡美鳳還在說，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你現在年輕，再過幾年，這樣的人家都不介紹給你了。之前大姑奶奶介紹的那個，聽說是政府裏的秘書，戴個眼鏡，你也看不上，還有小姨婆介紹的那個，也在海市的，在海市買了房子的，你也看不上。你都二十了，人家看不上你了。 明涓想說，這些人你一個都沒見過，隻聽人家說在縣政府工作，在海市有房子就覺得很好呢？不是跟你說過房是貸款的，沒產權，還要還錢呢。身高跟我一樣高，年紀還比我大7歲。跟他們見麵聊了聊，談吐觀感都不好，怎麽就不信。隨便誰介紹一個人，都恨不得立馬答應。 明涓一個字沒說出來。明涓不理解。 爸媽難道對自己不好嗎？很好，比很多爸媽對孩子都要好。可是自己想繼續讀大學的時候，他們不願意，想慢慢找自己喜歡的人結婚的時候，他們還是不願意。甚至以前他們反對的人，聽說人家馬上要結婚，又羨慕起來，在你麵前說。為什麽呢？ 明涓想罵人，不知道罵誰。胸中有一團火，想衝破胸口，衝出頭頂，卻發不出來，最終化為鬱氣。 閉著眼睛，眼淚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