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八百八十九章 與其痛苦難眠，不如痛苦暢飲

趙紓偶爾會邀請她去王府吃飯。 他輩分高，又是攝政王，朝中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請雲黛去吃飯，連晏兒也不好阻攔。 即便晏兒明知攝政王會給母後酒喝。 也因此，入冬後，雲黛就時不時就換上便裝，坐著馬車，去秦王府蹭飯吃。 準確的，是蹭酒喝。 趙紓自己不怎麽喝，大多時候隻是跟她話，下下棋，或者安靜的看著她喝。 看她喝的臉色酡紅，眸含醉意。 而他也清楚的知道，她喝酒是因為誰。 因為她心底那個刻骨銘心的人，她無法忘記，也不能接受離開的人。 趙紓也不限製她喝的量，連保興也看不下去忍不住出聲勸阻。 “太後今兒喝的夠多了。再喝就醉了。” “保興，你太看我的酒量，我隻是喝酒上臉，容易看出來。”雲黛笑著晃了晃酒杯，“如果有東街的豬頭肉做下酒菜，就更好了。” 趙紓：“有的吃就吃，還挑三揀四。” “要麽來一塊新鮮的烤鹿腿，也是極好的。” 趙紓不理會她，自己端著茶杯，慢慢抿著。 雲黛笑道：“我聽，昨下朝後，晏兒特意把王爺留下話？還有爭吵之聲傳出來。這攝政王和幼帝若是不和，傳出去可不好。別人又要懷疑你欺負幼帝，企圖謀朝纂位了。” 趙紓淡道：“本王會在意麽。” 他算是曆經四朝的人了，從趙元璟到晏兒，他是皇叔，是皇叔公，都是一路扶持，也做過不少沒規矩的事情，換來不少非議和彈劾。 但他依舊是他，從未因此改變過。 “你們為什麽緣故吵架？”雲黛問。 “因為一個貪杯的女人。”趙紓掃她一眼，“晏兒知道我會給你酒喝，要求我停止。那樣會傷害你的身體。” 雲黛連連點頭：“有理。” 趙紓淡道：“我知道喝酒對你不好，但如果你不喝酒更痛苦的話，那就喝吧。人生短短幾十載，痛苦活幾十年也沒什麽意思。” “果然不愧是王爺，想的通透。”雲黛知道，趙紓是看慣了生死的人，曆經過多次生死，也殺過很多人。 他並不在乎死這種事。 在他看來，與其讓她痛苦難眠，倒不如暢快痛飲。 睡不著覺的傷害，大概也不比喝酒。 雲黛在他這裏，至少還能安靜喝幾口。 喝完一壺酒，色也暗了。 雲黛戀戀不舍放下杯子，扶著桌子站起身，笑道：“多謝王爺款待，我改再來。” 趙紓嗯了聲，坐著沒動。 保興給雲黛披上鬥篷，戴上帽子，渾身裹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來，踩著雪，晃晃悠悠離開。 回到鳳儀宮，青衣帶著宮女，端上炭盆來，給她除掉鬥篷帽子和鞋子，先泡腳暖身子。 雙足踏進微燙的水中，一股子暖意從腳底衝到後腦勺。 加上酒意微醺，雲黛靠著椅背，有些昏昏欲睡。 這時一個太監急匆匆進來，看見她閉目養神，就朝青衣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