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教坊司

“侯爺饒命，小的也是亂猜。 ”吳厚見撞了釘子，立馬改了口風，笑嘻嘻道：“既然侯爺不喜歡簾子胡同，那教坊司卻是一個妙處，想必侯爺定然會喜歡。” “教坊司？”王梟眉頭一皺，這地方他也有所耳聞，教坊司設在皇城外，選址於安平坊，名字雖頗有吉祥寓意，但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煙花柳巷之地，其中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盡皆在其中各顯本事。 若是說京城是大明朝最繁盛的城市，那麽安平坊便是京城繁盛的另一種體現，幾乎大明所有見不得光的東西，都與安平坊有或多或少的聯係。 京中三衛無一不與安平坊有著微妙的聯係，加之教坊司設在其中，常有達官貴人隱姓埋名前來教坊司尋樂，久而久之，此地竟成了默認的地下世界，上麵的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說起教坊司，這還是永樂年間在北京新設的，專收罪官女眷，麵向社會，做官家妓院的生意，大明律本有明令，禁止官吏入教坊司尋樂，這也是斷絕這些罪官女眷們最後一點脫身的希望所在。 但實際上，誰在朝中又沒幾個落難的對手？ 又有誰不想讓曾經高不可攀的名門小姐，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賣盡笑顏？ 遠了不說，前些年，戶部侍郎王禦勁因貪墨一罪，被行棄市之刑，家中十三個老婆與兩個女兒盡皆沒入教坊司，拔戶部侍郎的頭籌，還引來了一波哄搶，最終的他兩個女兒的落紅價還拍出了三萬兩銀子。 “對，那裏可是真正的銷魂之處，和其他的勾欄完全不一樣。”吳厚見王梟低頭沉默，以為說到了點子上，換出了一副誘惑的口吻道：“若是侯爺想進去一探究竟 ，小的還有幾個相熟的朋友，保管您在裏麵享受到的比旁人更刺激百倍。” “哦？你有朋友？” 王梟這就來了興趣，他倒不是對這所謂的刺激百倍感興趣，隻是他沒想到，這吳厚交友竟如此廣泛，就連這教坊司都有相熟的朋友，這小子就算不當侯府的管事，怕是也在這京城能混出點名聲。 吳厚見王梟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喜道：“小的還是幫侯爺辦事的時候，方才與這些下三流的人有了關聯。不過他們也倒是靠譜的人，上次從他們那兒弄來的那套南宋哥窯茶具，市麵上少說五百兩，賣我們侯府麵子，隻用了三百兩便拿到了手。” “你還有這等做生意的本事？” 王梟愈發驚奇，這吳厚倒還真是個人才，瞧著這光著身子被綁在柱子上的模樣，還能不慌不忙的口若懸河，說話條理清晰，仿佛就跟在與王梟坐而論道一般。 吳厚輕咳一聲道：“都是為了侯爺所托，侯爺曾看晏幾道詞輯，興之所至，便讓小人去東市書商那裏買一本晏幾道的手書詞輯。冬天賞梅時，又想起陸放翁的零落成泥碾作塵，唯有香如故的典，讓小的再去淘一本陸放翁手跡。” 吳厚想起自己曾經拿著銀子站在侯府前，到黃昏傍晚也不回府，隻能頂著宵禁，挨家挨戶的找書，聲音也有了些哽咽：“如果不是為了生活，誰願意變得這麽才華橫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