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未央的紫台宮，金碧輝煌美輪美奐，絕不輸椒房殿一分一毫。 春光大好，舊年的寒涼痕跡已經慢慢的淡去。 衛夫人在婢女的伺候下剛把一碗藥喝下，就聽到弟弟衛青歡呼雀躍的聲音從殿外一路的傳進來，“姐姐...姐姐，小姐姐在昨晚上生了，是個小男孩。” 看著因為奔跑而留著薄汗的少年，衛美人讓他坐在自己身旁，拿著帕子輕輕的替他拭去，笑著說道：“是麽，那我讓如意趕緊把禮物送去。起名字了麽？” 少年時候的無憂無慮，輕舞飛揚的年紀，仿佛曾經在夢裏，那白楊一樣的挺拔的少年溫溫而笑，說，妹妹你可還好。而另一個靦腆的少年，歲月將他洗禮成英武的青年。 衛青一邊開心的吃著小點心，一邊說；“小名取了，大名還沒有，小姐姐說讓你取個大名。”他的姐姐還在，真好。 衛夫人皺起苦臉來，急忙的擺手，“讓我取名？不行不行。” 恰好另一道高大的身影進來，顯然把姐弟的對話聽個完全，隨意的坐在衛美人的身旁說：“有這個機會，你就取吧，或許大人想為孩子搏一些福分。” 衛美人行完禮，嘴角露出一片苦澀，一雙秀目看向殿外，似看穿厚厚的宮牆，“福分？權勢富貴如過往雲煙，最重要的是一副健康的身體，無病無災長命百歲。”聲音輕輕的，像自言自語一般。 劉徹心中一暗，也就不強迫，該了話頭，“如果不想，就讓朕...” 不料，衛美人卻沒有等他把話說完，收回目光低頭對少年說：“去病，衛青，告訴少兒，這個男孩子就叫霍去病。” 生與死，轉瞬間。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代替另一個人活著。 劉徹看著她淡淡然的側影，心中愴然。這是他強求的，怪不了誰。 少年畢竟還小，得了名字很開心，對著劉徹和衛美人各行禮，歡快的道：“是，我現在就去說。”然後一路歡呼的奔出殿外。 衛美人有些不放心的追喊，“慢點走...”隻是，聽到的事少年清悅的笑聲。 大殿裏，好像歡樂的氣氛被少年帶走似的，漸漸的陷入沉默。 外麵的陽光燦爛，花木叢中有鳥兒嬉戲鳴唱，顯得殿內格外的寧靜。 “要不要去曬曬太陽，瞧著比前些時候好多了。”人前威嚴的帝王，此時頗為小心的問身旁的嬌弱的女子。 隻是，衛夫人一點也不領情，低頭看著華美衣服的紋理，說：“西域的雪蟾蜍，能隻治任何毒，怎麽會不好。” 此話一出，原本沉默的氣氛頓時變的僵持。 劉徹的俊眸眯了眯，便的幽深不可探知，伸手鉗住衛夫人的下巴強行讓她與自己對視，目光裏隱含著冷厲，“別怪朕，我放手過，隻是中宮的位置，太子的位置，她仍然不滿足。如果，陳嬌不對你下手，朕扳不倒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