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來兮雁不歸

第七章 迎親七年的艱辛

“別說割肉了,拿你的命來救容兒都不足為惜!”宇文炫如潭的雙眸裏閃著怒火,似乎恨不得立刻將她撕了吃了才解氣。 “原來……”一抹恍然若夢的笑浮上了蕭依雁蒼白的臉。 莫名地,心中酸澀難忍,卻竭力平靜,聲音裏亦是透著寒意,那是絕望的抗爭:“皇上,這個肉你恐怕割不得,我是突厥公主,並不是你的奴仆。” “你在威脅朕?”宇文炫清俊的麵容登時繃緊,一雙如潭的黑眸閃著不悅的冷光。 蕭依雁還未及開口,躺在宇文炫懷中的鄧寧容輕哼一聲,幽幽轉醒。 宇文炫登時收了眼中的冷意,溫柔地問著鄧寧容:“容兒,你感覺怎樣?” 鄧寧容微微地睜開了眼,她看起來那麽虛弱,氣息奄奄地扯住宇文炫的衣衫:“皇上,……別,別傷害她,我命不足惜,她,她說得對,她……可是突厥公主,你要是傷害了……她,必將於我大周不利,請皇上三思……” 鄧寧容說得悲悲切切,那模樣,淒慘極了,就是鐵石心腸的人看了也會動容。 “容兒,別說了,”宇文炫心疼地撫上了鄧寧容的臉頰,“別說她是突厥三公主,即便她是突厥王,害死了我的孩子,就要拿命來還!” 言畢,喝令魏太醫:“即刻割肉救人!” 魏太醫叩首:“皇上,微臣還有一事要稟明,即做藥引,便不能施用麻沸散,否則將改變藥性,請皇上恩準。” “聒噪什麽,準了!”宇文炫不耐煩地一揮手。 頃刻間,蕭依雁的心仿佛掉入了黑不見底的深淵。 他竟然對她一點點疼惜之心都沒有。 割肉做引,本來就是無稽之談。 以他的英明,難道看不出這是鄧寧容和魏太醫在成心整治她嗎? “皇後娘娘,恕卑臣無禮,請袒露手臂。” 柳葉刀在魏太醫手中閃著冰冷的寒光。 蕭依雁冷聲道:“即便割肉,也輪不到你!” 她移目望著宇文炫,滿目蒼涼:“我要你親自割!” “蕭依雁,你以為朕下不了手嗎?”宇文炫輕輕地將鄧寧容安放在枕上。 邁步走向蕭依雁,坦然從魏太醫手上接過了柳葉刀,帶著風的手粗魯地扯下了蕭依雁的衣衫。 衣衫滑落,雪白的肌膚袒露在冰冷的空氣中。 左臂被宇文炫毫不留情地拽起,冰冷的柳葉刀搭在了溫熱的皮膚上。 蕭依雁注目著宇文炫的眼睛,晶瑩的眸中有水光在閃。 她雖為皇後,也是弱女子,並不是鐵漢,不能像關雲長那樣談笑自若地刮骨療毒,她也怕痛。 “皇上,你可曾記得迎親七年的艱辛?”她哽了哽喉嚨,哀婉地問他。 從永和元年宇文炫向突厥求親並開始迎娶她,直到宣政三年,才將她娶回大周,前後曆時七年。 七年。 漫漫迎娶之路,整整走了七年。 即便不愛她。 隻為著七年迎娶的艱辛,也不該剜下她的肉啊。 “記得,怎麽不記得。”宇文炫冷諷一笑,“但我七年迎娶的並不是突厥三公主,而是我的容兒……娶你,不過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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