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可敬的老兵(1/2)

    為調節氣氛，打破沉默，同學米友蟲說：

    “嗑瓜子嗑出個臭蟲，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大千世界，啥人都有。我給大家講個老兵避壽的故事吧。”

    同學熊德誌說：“老兵避壽有啥好講的。”

    米友蟲說：“別急，肯定有故事性。聽了就知道了。”

    黃柏儀說：“你老父親起名有意思，米有蟲，米裏要是有蟲，誰還能吃你。在今天人吃人的社會裏，你叫米有蟲，就沒人敢吃你了。”

    米友蟲說：“米有蟲，倒過來念就是蟲有米。蟲子有米，可謂衣食不愁。這名字難道不好嗎？”

    濮雁容說：“好了，你們別扯閑篇了。還是講故事吧！”

    米友蟲用手托了托眼鏡，細聲慢語地講起來：

    ……話說臥虎嶺有個裘太平，是個抗美援朝的老兵。這年八十五歲，身子骨硬朗，老伴去世，剩下一個人單過。膝下三個兒女，老大裘廣才，老二裘廣聞，老三裘廣友。都已成家立業。

    裘太平有低保400多元，加上老兵每月補助金150元，還有四畝承包地的收入，日子過得挺滋潤。可讓他唯一犯愁的是，每年八月十四過生日。姑娘兒子都想把他接過去作秀。

    這年八月十三，在城裏當幹部的老大裘廣才又來接爹來了。

    “爹，您就去吧！不然，我隨的份子錢也收不回來呀！”裘廣才再三勸道。

    “我不去，革命年代，我們可不興這個。”

    “不行啊，這年頭禮太多，婚禮、葬禮、喬遷、上學、當兵、生孩子。那一樣不得花錢。有時候一個月工資都不夠啊！”

    “那就別隨了。”

    “不行啊，這年頭，不隨沒法在社會上混呀！這不，我把名字‘才’字都改了，換成發財的‘財’。廣才不如廣財。有錢才有力量啊！”

    一番軟磨硬泡，終於把爹請到家。

    第二年八月十二。鄉下女兒裘廣聞搶先來到裘老漢家，親熱地說：

    “爹，今年生日到我家去過吧！”

    “不去，我喜歡清靜，一個人在家過挺好！”裘老漢擺了擺手說道。

    “不行啊，你不去，我咋收錢啊！這年頭，什麽閨女出門子，小子說媳婦，頭茌禮、二茌麵、蓋房、打井、甚至老母豬下羔都得隨禮。”

    “世風日下，看住良心，咱可別隨波逐流。”

    “誰願意呀，都是被逼得沒辦法。最可氣的，我們村郝支書老婆死了。三脫三換，一年內連續娶了三個老婆，我一共隨了四次禮，500多塊呀！後來知道，那三個媳婦都是他雇來的窯姐。是假結婚。這年頭，錢最好使了。這不，我把名字的‘聞’字都換了，換成一文錢的‘文’，廣聞不如廣文，有錢比啥都強。下輩子，要嫁就嫁個有錢的。”

    好說歹說，滿心不情願的裘老漢還是被女兒接去了。

    第三年八月初十。排行老三的下崗工人裘廣友來到裘老漢家，一進門就說：

    “爹，今年該輪到老兒子給您過生日了。”

    “不去了。”

    “不去哪行，這年頭人情薄，我隨出去的錢可不能白花了。”

    “就為了收禮？你們怎麽能這樣啊！”

    “這樣咋了？我有個同學為了收禮，今年才30，就給開始給自己過壽了，為的就是收錢。過了壽，他叔去世還要我隨份子，還好，等我去的那天，他嬸也一同去世。要不，我還得花兩份。這不，我把名字也變了。廣友不如廣有，廣交朋友沒啥用，不如廣有錢。下回您寫我名字，一定要寫‘廣有’才行。那樣，說不定哪天，我買彩票中五百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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