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過去(1/2)

    魏子誠沒有絲毫躲閃，像是故意要赴死一般，半蹲著看著那幾道風刃向自己劈來。

    但是下一刻，熟悉的氣味襲來，魏子誠錯愕地抬頭，鄭蘇甜蒼白的臉龐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風刃落在她的後背，鮮血濺起，但她像沒有感覺到疼痛一般，留念般拂過魏子誠的臉龐，從額頭，眉骨，鼻子一路下滑，最後停留在對方薄薄的嘴唇。

    “這次的壞人，換我來做，”鄭蘇甜在他耳邊啟唇輕語，“對不起，可能這一次，真的要說再見了。

    這是2015年的夏天

    暑假的時光快的像是踩著加速器，鄭蘇甜背著洗得發白的書包，一腳跨過麵前的水坑，那個水坑她踩過三次，每次泥水濺到她的腳踝，她總要尖叫著跑回家，媽媽拿著鍋鏟站在門口大聲嗬斥著她這個心不在焉的女娃，而她急急忙忙換襪子換鞋子，再在那謾罵聲中一骨碌往學校趕。

    樂此不疲。

    母親無業，是個天天要操心如何買到打折蔬菜的中年婦女，父親是個小公司的小經理，老實巴交一個人，這麽多年工作也沒什麽長進，可好歹勉強能支撐三人平日的開銷。

    她家在一片連在一起的出租屋內，街坊鄰居就著矮小的房間擠在一起，永遠帶著黴味的弄堂和汙醜的下水道。每天鄭蘇甜都要走半小時到公交站台，再坐一個小時的公交去學校。

    所以大多數時候往往天還是黑漆漆一片，她就得不情願地從被子裏爬出來刷牙，有時她看見隔壁家那個先天智力受損的十歲孩子，天天圍著破舊的陽台對著唯一的小汽車傻笑，她盯著他，他便咧嘴對鄭蘇甜傻笑。

    鄭蘇甜就想，這樣沒心沒肺活著，也是不錯的。

    鄭蘇甜揉著半睜的雙眼，踏著熟悉的鈴聲回到自己的座位。比開學第一天更殘酷的是上午一連三節課數學連堂。鄭蘇甜數學不好，如若她中考多得幾分，她本該能往重點班越一越。而這一點似乎成為她那個姨媽的把柄，每年家裏人一起吃年飯，她都揚起那雙帶著金燦燦鐲子的手在空間比劃。

    “女孩子啊，數理化不好其實就是腦子不好，比不上男孩子聰明。”說完她得意看了一眼自家打遊戲打的正歡的程意洐，後者一臉霧水抬頭，“幹啥？”

    然後姨媽便會鐵著臉狠狠拍他腦袋。

    程意洐成績年級倒數。

    悶熱的夏天伴隨著知了煩躁的叫聲，那個長得特符合勾股定理的數學老師在講台上唾沫星子滿天飛，全班幾乎一半人打著瞌睡。

    已經拖堂了整整十五分鍾。

    鄭蘇甜強撐著逼自己去聽那複雜的等式，高一數學並不算難，她卻像不開竅般死也解不開那看似簡單的方程。

    撕了一整張演算紙，她煩躁地抬頭看向窗外，早上還是湛藍的天空現在隻剩下明晃晃的白，那棵據說是學校鎮校之寶的百年槐樹停著幾隻麻雀，有氣無力在那裏嘰嘰喳喳。

    “蘇蘇，吃個牛奶糖。”程七七回過頭，甩了幾顆在鄭蘇甜桌上，她帶著耳機，將頭發披散開來遮住，身體跟著音樂搖擺，表情很是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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