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千回·夜》（卷二 花林美）》（24）(1/3)

    念永存

    莊霽雲和夢瑤垂頭喪氣地回到四合院，心中的憤怒與憂傷糾纏在一起，原來這大半年來都信錯了人，百裏霧的心思細密如發，而他們卻統統恨錯了人，這世上最苦的事除了愛錯付之外，當然還有恨錯付，兩個都是用了不本不該用的力氣去做了自己以為很對的事情，而最大的苦處還在於，錯付的對象並不在乎你的錯付，於他們而言，那都是些可有可無的裝飾。

    總而言之，愛也好，恨也罷，愛對了恨對了人，都是能有下文的戲，錯了，那便是隻能自己獨自飲恨。正如秦嶽，愛與恨似乎都錯了，至死，他都不信他深愛的女人才是謀殺他的真凶，至死，他都沒有放下對百裏霧和執念和對花林美的愧疚，至死，他都情願相信這天下最惡毒的人隻是陸興而已。

    四月時節雨紛紛，前一秒還晴朗的天空突然就毫無征兆地飄起綿綿細雨，烏黑的雲層壓過來，壓在人心頭喘不上氣。

    院內，晨風嗅到了莊霽雲的氣息，一個箭步竄了出來，媛溱猜到這是莊霽雲來了，她知道遇上他肯定是忍不住又要吃飛醋吵起來，唯一能讓自己平靜地麵對他又不吵架的辦法，就是回避。她將方才書寫的關於秦嶽死因的疑點的字條，而後獨自上樓去了。自院內走上樓的這一小段距離裏，她又不禁在心裏暗自嘲笑自己：“莊霽雲終究是在和花林美演戲而已，我就嫉妒成這樣，若是哪天莊霽雲終歸是不能和我在一起的話，我該會嫉妒成什麽樣子！真是沒出息！”

    莊霽雲已經很久沒見到晨風了，而晨風似乎也已經從每個人的表情和氣息中察覺到憂傷，它看到秦嶽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一絲氣息也無，這必定不是什麽好事，它不知道死亡意味著什麽，但是很清楚失去一個長期用羊腿肉收買它的人意味著什麽，這意味著，在將來不知道多久的日子裏，它又得吃素了。

    莊霽雲在它耳邊說道：“晨風，最近你們還好嗎？”

    晨風“哼”了一聲，用頭蹭蹭他的腿，引他們往秦嶽的屋子去，莊霽雲看到秦嶽臨終時痛苦的表情，惱怒地念道：“秦先生！你放心，莊某決不會讓你白白送命。”

    桌麵上靜靜躺著媛溱留下在字條，莊霽雲讀完之後將袖袋中掏出一顆玫瑰丸遞給夢瑤，叮嚀道：“勞煩大祭司給媛溱送去，我在此處為秦先生安排後事。”

    夢瑤又一次看了看秦嶽的遺體，轉身輕輕帶上房門上樓去找媛溱，她就倚在柵欄上向院內望著，她看到了莊霽雲撫摸晨風時的溫柔，看到了莊霽雲英氣的臉上的哀傷和憤怒，看到了她心中滿滿的思念。就這樣，遠遠的看著他。隻能這樣，遠遠地看著他。

    夢瑤將玫瑰丸送進她嘴裏，她才皺著眉問夢瑤：“你給我吃了什麽啊？”

    “反正你又嚐不到味兒，吃下去吧！”夢瑤看著她赤色的瞳孔，歎一句：“一切都是定數，是天意。”

    媛溱依舊看著院中秦嶽的屋子，悠長地歎了口氣：“都怪我和他開玩笑也沒個收斂，若是今天能收斂一點，或許他就不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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