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殤

第37章(1/2)

    九點鍾,雪梅的哥哥還沒有來,阿文猜測他們不會來了,於是就叫月桂準時開始。

    追悼會先是梅園酒店的大堂經理宣布開始,一陣鞭炮哀樂後,月桂念悼詞,月桂剛念了一句“梅姐”就淚如雨下,哽咽地念不下去了,旁邊的兩個小姐忙去攙扶,月桂才忍住悲痛斷斷續續念著悼詞。

    悼詞盡敘雪梅曆經苦難、屢遭挫折的艱苦創業的過程,特別是她孤身一人獨闖黑山,母亡兄離,阿文寫得淒淒慘慘,悲悲切切,句句扯人心肝,字字勾人眼淚,在場的人無不掩麵而泣。

    儀式完畢,當司儀人喊聲“起——”的時候,月桂不顧抬柩人的攔阻,掙紮著撲向雪梅的靈柩,一邊拍著靈柩蓋板,一邊哭喊著雪梅的名字,一時靈堂泣聲一片。

    阿文站在一旁,想著雪梅獨身一人去了,無一個親人送別,忍耐不住,也是淚流滿麵。

    在去火葬場的路上,大小車輛有二十多台,沿途鞭炮不斷,哀樂不絕,火紙飄飛,頗為壯觀。路邊的行人紛紛止步觀望,交頭接耳,自然是讚歎不已。

    在雪梅的屍體即將推向火化爐之前,月桂抱著雪梅又是一陣號啕痛哭,阿文也一反常態,一個勁地喊著:“放炮!放炮!”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表達自己內心的悲痛,很有些失態了。

    一個小時後,雪梅變成了一捧骨灰。當火化工正要將雪梅的骨灰裝入骨灰盒時,阿文說“等一下”,他掏出準備好的一塊大紅綢布,細心的墊入骨灰盒內,心裏默默地說:“雪梅,這是你的紅蓋頭呀。”

    阿文說完,擠出人群,站到人群外,又是一陣暗暗的抽泣。

    阿文本想叫月桂捧著骨灰盒的,又怕月桂堅持不住,更想到月桂懷有自己的血肉,就自己抱著上了車。

    回到酒店,阿文把雪梅的骨灰盒安放在梅園那幅“梅花笑雪”下,擺了供品,敬了神香,他就和月桂在那兒守著。

    月桂靠著阿文,一言不發,阿文起身去打開音響,放入雪梅和他聽過的那盤現代鋼琴曲《秋日的私語》。

    哈巴狗雪兒不知從哪兒鑽出來,趴在了放祭品的茶幾下,下巴緊貼著地麵,眼睛閉著,“哼哼”的叫喚。

    半晌,月桂對阿文說:“先生,這酒店怎麽辦呢?”

    阿文說:“先停業三天,表示我們的哀思吧。”

    這晚,月桂跟阿文一起回來了,洗了之後,月桂緊緊地抱著阿文睡,生怕阿文也要跟雪梅走了似的,一夜沒鬆手。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急急地敲門,阿文和月桂嚇了一大跳,月桂摟了衣服跑進了衛生間,阿文一邊問著誰?一邊慢騰騰地穿衣去開門,打開一看是郵遞員,郵遞員說他昨天跑了三次,阿文一笑,接過特快郵件,簽了字,便關了門回到屋裏。月桂從衛生間伸出頭來,問道:

    “誰呀?嚇死我了。”

    阿文笑著說:“是公安局的,要抓你去坐牢。”

    月桂出來打了他一下,又重新鑽進被窩裏,阿文也脫了褲子上了床。他靠在床上撕開郵件一看,內麵有一本存折,一份資產捐贈書,還有一封書信。信是雪梅寫給他的遺書:

    “文哥:

    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了,我走了。

    文哥,我有一肚子的話要對你說,可我又不知從何說起?我發自肺腑地對你說,我喜歡你!我感謝你!

    從你第一次來我梅園吃飯的那一天,我就喜歡上你了,真的。你別認為我是水性楊花的女人,我是見過經曆過太多的男人,但我那是逢場作戲,我跟人生過孩子,我跟別人的男人睡過覺,在沒認識你之前,我也包養過小情人,但我從未愛過他們,他們也從未使我動真感情。但對你,我是真心的。你是那樣的與眾不同,我不知我第一次見到你為什麽會產生那種感覺,好像我一生都是為你而等待,為你而生活。三十年來,我一直癡癡地等著盼望你這樣的人出現,你終於來了。我是多麽幸福啊!你體貼人,善解人意,聽你說話那是一種幸福。我曾對你說過,你還記得嗎?你溫文爾雅,聰明睿智,談吐不凡。在沒見到你之前我是失去了生活的信心的,過去的一切我是醉生夢死,虛擲光陰,過去那叫什麽呀?不堪回首,令人汗顏。認識你以後,是你用溫暖的話語點燃了我生活的熱情,我是真想做一個好女人的,我是想做一番事業的,可我……自從你被壞蛋砍傷以後,我那點本身脆弱的信心也隨你的血流走了,我那剛剛點燃地青春活力的火苗又被世俗的風吹滅了。我徹底失望了。我盡管敬佩你的樂觀和堅強,但我想你這樣的人也要受到打擊和迫害,我這個滿身汙點而又懦弱的女人怎麽又能抵擋得住汙水橫流呢?同時,從那以後,我感到我這樣的女人是不配愛你和喜歡你的,我在你的身邊出現隻會給你帶來不好的影響和不利的一麵。我詛咒我的過去,是過去的我那個醜惡的我毀了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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