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下）(1/2)

    她並不記得自己對韓緋月做了什麽，但是清醒過來後，從韓緋月的狀況和她自己的動作不難看出剛剛發生了什麽。

    那一瞬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她甚至感受到了內心蠢蠢欲動的不安情緒和排山倒海而來的恐懼。她的身體又開始習慣性的顫抖，接下來她就將會失去意識，然後等待著下一次的蘇醒。

    她猛然驚醒，她不能照著這樣的軌跡任由她發展。她在接受治療，梁以澤說，人格分裂的產生源於對某些事的恐懼和害怕。隻要打破這種思維模式，她就不會失去意識。

    她努力克製住自己的害怕，她想，說出來吧，說出來就不是秘密了，不是秘密就沒什麽好怕的。

    梁以澤挑眉一笑：“那你看到了什麽？”

    薑離皺了皺眉：“我看到，小時候，在學校裏，有個高年級的學生欺負我，放學後，我偷偷把他的褲子劃破。他不知道，第二天穿著破洞褲子去上早操。可是我對這件事一點記憶都沒有，上學的時候，我是所有老師學生眼中的乖學生。”

    梁以澤問：“你看到的自己是多大？”

    “14歲。”她頓了頓，似乎想通了什麽：“是小薑離對嗎？”

    “嗯，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薑離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她扭頭去看站在自己身邊的人。他的五官很出彩，清雋的容顏使他看起來和煦極了。但是她卻知道，那隻是他的表麵。他會因為完成一項很複雜的工作而開心的像個幼稚的小孩子、也會在治療病人的時候展現出他的溫柔與耐心。雖然大多數情況下，他既傲慢又無禮，但有時候，他從遠處向你走來，總會讓你在他的身上感受到“光芒萬丈”四個字。

    今天的他，依然光芒萬丈。身後的夕陽將他的身影籠罩在薄薄的光暈裏，他那雙深邃的眸子略顯擔憂的看著她。

    她忽然伸手抱住他，臉頰貼在他的衣服上，鼻間還可以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清香。

    “謝謝！”

    梁以澤隻愣了一秒，就反客為主，雙手攬著她的肩膀，神情倨傲：“你表達“謝謝”的方式是偷學我的嗎？”

    薑離輕輕蹭了蹭他的衣服，這種假意表達“謝謝”實則隻是想抱抱他而已的行為令她有片刻的無所適從。

    他又說：“真是乖的像隻可憐的小貓。”

    薑離的不適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她也是命運多舛，先是被他形容成瀕臨死亡的狗、後是可憐的貓。在他眼中，她就是那些養不活的貓貓狗狗……

    **

    晚飯是薑離準備的，梁以澤一早就備了食物。薑離看他從後備箱裏零零總總搬出一小箱子食材，才忽然明白過來，其實他一早就知道他們會在這裏過夜。

    薑離翻了翻食材，無奈發現，隻有土豆可以炒出一盤菜來，其他多為佐料和配菜。

    當天下午，梁以澤終於如願以償可以吃到三盤土豆絲。

    韓緋月和安旭從隔壁房間過來，這間曾經住人的宅子已經被打掃的幹幹淨淨，除了床上實在無法住人外，其餘一切都剛剛好的不可思議。客廳中央支了一張飯桌，梁以澤雙臂搭在桌子上，靜靜的望著在廚房裏忙碌的薑離。

    韓緋月驚喜的環顧著這間房子：“薑離，你太厲害了！這麽髒兮兮的房子，你是怎麽打掃的這麽幹淨的？我還以為今天晚上我們要吃壓縮餅幹、喝礦泉水了。”

    薑離回頭對她笑笑：“簡單收拾了下，你們倆洗洗手，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好嘞~”

    韓緋月去洗手，安旭走到梁以澤對麵坐下，用隻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問梁以澤：“她的狀況適合去薩法德嗎？”

    不是他不相信梁以澤專業的判斷力，他隻是擔心不同程度的刺激會使她產生應激反應，今天下午那一幕已經是很好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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