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夢（三）

顧煜笙讓我等的那一天來的很快，寒暮葉錦連同西朔大軍一齊壓境。他穿上鎧甲，連同這一年來暗中支持他的官員，裏應外合，一齊反了。顧瑾逸大怒，立馬派兵壓製。甚至親自披上鎧甲，去戰場指揮。 沒幾天，傳來同他一起出征的攝政王顧子澈陣亡，為救他而死。顧晨澤待在京中照理國事，攝政王死後，局勢立馬變得緊而再緊。就在這樣的關頭，顧瑾逸從前線派了將士來接我，陪同他一起待在前線。 我不知道懷著什麽心情，我也不怕死。我知道，他也許明白過來了。他將我帶過去，是想讓我先他之前死，亦或是拉著我當籌碼。沒所謂，由他吧。我答應的很爽快，上了馬車，去了前線。 他正在帳中，見我來了，竟然衝我笑一笑。眼睛直直盯著我像是不舍的挪開似的，他瞧著我，卻又不是我。這一刻，我徹底明白，他後悔了！此刻他眼裏不是我，是他的涼歌。安媚的死到底帶給了他什麽，是讓他想通了嗎？可是真可笑啊，一個頑固如他的人，一個連自己愛人性命都不顧的人，怎麽會恢複良知啊！ “劉一汐是你的名字！”他道，稱述語氣。 我微微愣了一愣，轉了轉眼睛。“你看出來了？” “自然啊，你已經想起來了。” “什麽時候知道我想起來了？” 他擰眉略微思索，道：“大概……賞菊宴上吧！” “那時我剛剛恢複記憶。” “哦！”他似乎了然。 “所以呢，為什麽要我來這裏？是想……讓我陪你一起死嗎？” 他站起身來，依舊笑道：“不要那麽悲觀嘛，誰說朕就一定會死呢？” “哦？那你叫我來此做什麽？威脅宸王？” “噗嗤——”他笑的露出牙齒來，“那倒也不是不行，畢竟朕是個卑鄙小人！不過嘛……不到萬不得已，朕也不會拿你去威脅他。你明白吧，朕要涼歌回來！” “讓涼歌回來？”簡直是扯淡。“你怎麽讓涼歌回來呀，你不是先前逼死涼歌就是為了讓我上她的身嘛。你逼死了她，逼死了安媚，可你把你母親救活了嘛？沒有吧！那你為什麽還妄想著要救活涼歌呢？她不是……早就被你害死了嘛！你如今，就是個喪心病狂的瘋子。收一收你的執念吧，到底要害死多少人才罷休啊？” “嗬嗬！劉一汐，你是在勸朕嘛？其實，其實若是你願意，朕可以把你當做涼歌，好好對待你的。隻要是涼歌的臉，朕都願意。朕……朕有些想她，你可以，可以裝作是她嗎？好好待在朕身邊，咱們歲月靜好啊！” “閉嘴！”我簡直覺得他是神經病。 “顧瑾逸，皇上！您多麽厲害呀，這天下可不都是您的嗎？怎麽這麽可憐的去祈求別人呢？快別這樣了，我折壽啊！您如此厲害，能隨便玩弄別人於鼓掌，想讓涼歌回來可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嘛，可簡單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