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歎息(1/2)

    她不知看到了什麽，便俯下身去撿拾，衣擺微落，散開於她的身周。

    宋知許立在那扇院門之外，靜靜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看著她俯下身子去撿起了一片落葉，卻沒有立起，反而像是有些乏倦般了歎了口氣。

    她纖細的雙臂抬起，環抱上了自己瘦削的肩膀，似乎有隱隱的顫抖，無聲無息。

    隨後便是長久長久的沉默，連同周圍原本喧囂的風聲都沉落了下去，枝頭落葉仍飄渺，如若雲霧一般，輕巧的落至地麵。

    像極了一聲低沉的歎息。

    她好似真的很疲憊很疲憊，像是一個背負著千斤的重擔徒步良久的旅客。

    而他隻看得到她的疲倦，卻根本無法看清楚，那壓覆於她纖細的肩膀上，究竟是什麽，又是什麽樣深刻的掙紮，所背負的，厚重的，讓她無法卸下。

    宋知許立在那處，無聲的看了她許久，手掌已然抬起觸上了肩頭覆著的披風，卻在扯下之之前仍還是遲疑了起來。

    他緊緊的攥著披風的邊沿，感受到那上麵的銀絲繡花，微微有些刺痛掌心的肌膚。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他終究掩下了眸子裏所浮現著所有的情緒，隨即轉身離去。

    那一瞬，他竟有些感激著她不曾發覺自己的存在，否則哪怕隻是短暫的接觸，哪怕隻是遇見，他所要見的又會是她滿負尖刺的模樣。

    如同一個穿著千斤重的盔甲，仍還在頑抗著的士兵，滿身傷痕。

    再度穿過了花園，頭頂上的桂花仍還在隨著夜風飄落下來，猶如一場帶著芬芳的雨。

    念如初也不知自己在院子裏蹲了多長的時間，纖細的指間握著的枯葉也都已掉落下來，被再度吹拂起的夜風吹卷著。

    直到聽到了一抹細小的，柔和的嗓音傳來，“外麵風這麽大，念姑娘為何不入內歇息呢？”

    她微訝，抬眸才看見，原來是一名提著夜燈的小婢女至了身前來，燈籠微提著照亮在身前，也映照出了她清秀可人的麵容。

    看來是這王府那新招的婢女，她並不知曉她的名字，但那雙明亮的大眼睛濕漉漉，毫無任何的心機和算計。

    她收起了情緒，揚起一抹溫柔的淺笑，“心緒不寧，便出外走走。”

    小婢女頷首，看著她要起身來，便伸手去扶她，小心翼翼的瞬著眼眸，“姑娘為何欠著身子？可是身子不適？”

    念如初搖了搖頭，“隻是有些乏倦了。”她從她的手腕上移開手，“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塵嫣，進了王府才半月，姑娘便不曾見過奴婢。”小婢女彎下身子提起夜燈，嗓音溫柔清脆，“今晚也是奴婢第一次值夜。”

    念如初頷首，麵上的笑意淺了些，返了身子便要回向屋內，塵嫣便在身側扶著她。

    直到抬步上了階，正從她的手中接過燈籠，念如初才出聲問道，“是什麽人要你過來的？”

    這值夜的婢女同侍衛，向來是不會來這處的。

    塵嫣麵上的神情微微有些不安，抿了抿唇，發現已經瞞不住，這才總算承認，“是宋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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