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回宮

巡行到一半禦駕就返行了。 禦攆裏摻雜著濃厚的藥味與血腥味，燕昭懶懶的斜躺著，任由明月給他包紮胳膊上的傷口。 那麽多太醫不用，偏偏用明月給他包紮，也不管傷口如何，隻是衝著明月道。 “放心包，沒事的。” 明月哪裏幹過這個，單是看著那血淋淋的傷口就要嚇暈過去了。白色的繃帶纏了一圈圈，直到最後燕昭都看不過了喊停才停下來。 厚厚的一層繃帶纏著。燕昭的手都抬不起來。指了指旁邊的書。讓明月讀給他聽。 “柳陰輕漠漠，低鬢蟬釵落。須作一生拚，盡君今日歡。” 燕昭側頭看了她一眼。眼中是她看不懂的情緒。 “卿卿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明月搖了搖頭。 燕昭笑了笑，什麽也沒說。他從前懵懂讀過的詞，也不理解其中的意思，可卻在這一瞬，忽地懂了。 車外傳來魏零的聲音，“陛下，太醫院送來了新製的藥包。” 燕昭淡淡的應了一聲。 他怕明月坐車會暈，特意吩咐了人製來的。 魏零捧著藥包進來，看見明月頓了頓，又垂頭把藥包放下，彎腰離開了。 “聞聞。”燕昭突然開口。 明月愣了一下，“什麽？” “聞聞藥包。”燕昭似乎扯了一下嘴角，“朕記得你會點醫術。” 明月沒說什麽，微微垂頭，把藥包拿起來貼近鼻子，“有點辣辣的，應該是有薄荷。” 燕昭挑了挑眉，微微直起身，用另一隻手拿過藥包，扯開領口係著的絲線。 藥包頓時散開，裏麵的藥草落了一桌子。 他隨手指了一個， “這是什麽？” “薄荷葉。” “這個呢？” “白芷。” 燕昭便“唔”了一聲，不再問。明月等了許久，伸手要攏起藥草，“陛下要問什麽？” “這些也能配涼茶吧。”燕昭狀似無意的開口發問。 明月手一哆嗦，剛捧好的藥草又落了一桌子。 燕昭瞅著，似乎是從鼻腔哼了一聲。他隨手抓了幾根薄荷葉，放在鼻子下聞，一股子清涼的味道順著鼻腔透進去，聞著倒是有幾分舒坦。 明月戰戰兢兢，等了半晌見燕昭不再質問，剛剛鬆口氣，就聽見燕昭寡淡的聲音。 “顧青此人不堪重用，你們大楚要想靠著他複國，純屬虛妄。” 明月一驚，“陛下…” “明月，別總拿朕當傻子。”燕昭偏過頭看她。淡淡的語氣聽的明月心驚肉跳。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 知道自己是故意喝下的涼茶。 知道那個黑衣人是顧青。 明月突然感覺到一顆心擰巴著似的難受，她不知道燕昭這次要怎麽對她。 可等來等去，知道禦攆到了皇城，燕昭都沒再說其他的。 就像是忘了一般。 回宮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宮門緩緩而來。魏零騎著馬走在前頭，隱約覺著裏頭似乎又宮燈閃過。魏零心頭一跳，駕著馬快走幾步，直到宮門盡開，他才在夜色朦朧下看到那長長一隊人。 為首的鳳冠錦袍，氣勢逼人。 魏零想去阻攔，卻已經來不及了，皇後拖著繡著暗紋勾勒鳳凰的披風，一路走到禦攆前。 “恭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