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冤家路窄（一）

體育課。 程芷雪不小心崴了右腳，腳踝腫了，走路不免小瘸小拐。 顧亦凡去食堂吃晚飯，碰巧遇到她從食堂出來，飯也不忙吃，非要先送她回宿舍。 走了一段路，顧亦凡建議抄近道。 程芷雪自然巴不得，腳痛，能少走一步算一步。她來學校不久，有些小路還沒走過，不妨試試。 兩人路過一棟較新的樓房，樓裏不時傳出男生的歡笑打鬧聲。 程芷雪有點好奇，問顧亦凡是不是就住這棟樓。 顧亦凡搖頭，“不，我住在西區，這邊是東區公寓。西區屬集體宿舍，四到六人共住一個套間，東區公寓則是一人住一個三室兩廳的套間，住宿費用自理的那種。“ 原來是貴族宿舍，程芷雪秒懂。 京大是名校，地處帝都，學生在寸土寸金的地方住套間，住宿費應該不是小富之家能承受的。 “小心！”顧亦凡突然大喝，猛地伸手拽住程芷雪往旁邊帶。 可惜遲了一秒！ 一道破空之聲傳來，程芷雪左上臂挨了重重一擊！ “啊……”條件反射下，程芷雪失聲尖叫，鼻子發酸，眼淚奪眶而出，另一隻手捂住痛處彎下身去。 擊中她的是一個網球，來自公寓一樓的一個窗戶裏。 “芷雪！” 顧亦凡忙扶住程芷雪，半扭身衝那飛出網球的窗口大喝：“誰幹的！滾出來！” 窗口很快伸出一個頭發亂糟糟的腦袋，是一個戴眼睛的男生。他張大嘴看著程芷雪這邊，胡亂抓了抓頭，扭頭大喊：“秦子軒，快出來！你砸到人了！“ 又歉意賠笑衝顧程二人搖手：“不好意思啊，我一個朋友他、他本來是用網球打我的，沒想到打偏了……” 顧亦凡一臉慍色：“你看看，人家小女生都痛成這樣！你們害她這樣，還不快出來解決問題！”又低頭問程芷雪：“是不是很痛？我先送你去醫務室吧！” “毛毛的一個網球，力量能有多大……”一道音色不錯但話語十分欠揍的聲音傳來，眼鏡男生身邊出現一個黃色卷頭發男生。 那男生嘴角上挑，微眯著狹長的眼睛，雙臂懶洋洋靠在窗欞上，明顯在嘲笑窗外人大驚小怪。 顧亦凡被氣笑了，放開程芷雪，轉身欲衝到窗口，右手卻被背對著窗口的程芷雪一把拉住。 “怎麽？”顧亦凡不明所以看她。 程芷雪看起來臉色發白，神情慌亂，嘴唇還在微微顫抖，不知這樣是因為痛還是別的原因，整個人的狀態很不對勁。 “芷雪，你是不是很難受？“顧亦凡蹙起眉頭，目光不自覺帶著愛憐之意。 “學長，走，快走，我不舒服……想快點回宿舍躺著！“程芷雪急急回答，聲音壓得極低，低得隻有眼前的人才能聽見，語氣明顯帶著帶哀求之意。 說完，沒等顧亦凡回答，就徑直跑了，趔趔趄趄的，好像隨時都會摔倒在地。 顧亦凡狠狠瞪了一眼窗口處的兩人，大踏步追向程芷雪。 程芷雪沒頭沒腦地跑著，銀牙恨恨互咬。 剛才被網球擊中後她恰好背對著窗口，剛要轉身看那始作俑者，卻被另一道欠揍的聲音給阻止了。 她沒勇氣轉身，隻覺身子發冷，連手臂上的疼痛也一時也忘了。 這家夥曾讓她吃了無數悶虧，這次她又得自認倒黴。 真是運氣差掉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