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三更開甕鱉自來(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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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需要恢複一下力氣麵對接下來的審問，她需要一件衣裳遮蓋此刻的狼狽，需要有個人告訴她她不是一個人。
直到皇後的儀仗落在浣衣房門口時，蘇墨兒自李柏懷裏懷裏頭，一雙墨瞳璀璨似星，於雪夜中熠熠生輝。臉色依舊蒼白，但一應驚懼已盡數散去，隻有獨屬她一慣的清明與冷靜。
她望著他笑：“值得的。”
這話李柏常聽她說，往往每次聽來仿若細針刺耳，痛苦難當。可是此時聽來卻似聽到了一句“我沒事”，令他心底一鬆，眼底澀意湧起，忙趁著皇後進門時退開起身。
淡然篤定，一應事世都能應對自如的蘇墨兒，才是他認識的蘇墨兒。
那一刻李柏方才醒悟，哪怕她不悅他，哪怕此生他都無法娶她為妻，隻要她好端端的一如往常，他便已滿心歡喜。
雪勢漸緩，浣衣房積雪掃盡。怕衝撞鳳儀，屍體也早抬走了，地上的血漬也刷了一遍，隻餘下一層淺淺的血汙。
皇後端坐在院中置好的太師椅上，雲紋鳳穿牡丹常服外套著一件滾毛邊的墨色金龍比甲，白雪之下端得一派鳳儀雍容。
所有人各自見禮，李柏抬手揖了揖便在蘇墨兒身側站了，等著皇後問話。
“都免禮吧。”皇後抬了抬手，等大家都起了身。鳳眸在李柏和蘇墨兒的身上梭了梭，端肅道，“今夜之事，來時路上本宮已聽得一二。”攏了攏袖子，“本宮審不了命案，待明日由萬歲爺做主。”對李柏道，“世子殿下乃朝鮮來客，客居大清，又在慈寧宮行走，本宮不便司職，也待明日報了太皇太後和皇上再行定奪。”
皇後十分圓融，命案若處置不妥便有損她一世英明；李柏牽涉兩國邦交，如今仍在戰時，處置不妥隻怕引來兩國矛盾。如此她便將命案擇了，將李柏擇了，隻剩蘇墨兒一人。
蘇墨兒是個奴才，縱然先前有太皇太後養大的福氣但也得照著大清律和宮規處置，縱然不能令所有人合意，也栽不了大跟鬥。
李柏抬了抬手，退到一側。
貴答應站在他對麵，看著他一身單衣，白玉束帶，風雪中越發清凜了，一番春心別樣動蕩。
皇後看向蘇墨兒歎了口氣，言語中諸多無奈：“墨兒，本朝嚴禁私相授受，你與世子深夜相會，可知錯麽？”
不等蘇墨兒回答，李柏上先一步，搶險答道：“啟稟皇後，是下臣冒昧深夜探訪。一應諸事，墨兒皆不知情。”
皇後似頗有些頭疼地望向李柏，藹聲道：“世子殿下，如今本宮在審自己的宮人，殿下可否安靜旁聽？”
皇後與貴答應那般咄咄逼人大不相同，這般謙詞讓他無可挑剔，隻得退到一側，擔憂地望著蘇墨兒。
皇後見狀，鬆了口氣，看向蘇墨兒又問：“今夜你與世子深夜相會，可確有其事麽？”
蘇墨兒垂頭：“世子與我，並非相會，而是相救。”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