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廣寒夜宴(1/3)
\�L3�戊申年,九月十五,廣寒正圓,康熙爺設宴內廷,百官列席,來使朝拜。
九月初,康熙爺救出被囚於南山的閔鼎重等人,除卻世子李柏,供使團成員一應列席,與以布延為首的劄薩克圖汗使者相對而坐,麵上一團和氣,已無月前大殿上咄咄之氣。
大樂畢,閔鼎重出席跪拜:“臣等多謝皇上救命之恩,回去後定向吾王稟明一切,此後年年來朝,歲歲上貢。”
蘇墨兒侍於玄燁身後,斂眸瞧著身形清瘦的閔鼎重,暗道朱三太欺人,先前竟找個一絲不像的人來充數。
其實倒不是朱三欺人,而是要找個朝鮮語嫻熟且通諳朝鮮政務的,極為寥寥。
玄燁坐得四平八穩,十分端正,神情卻頗為親善:“閔大人不必如此掛懷,越江過境掠我大清者,本是死罪。”笑意越發溫和,“朕此前曾下過赦書令綾陽君嚴禁邊匪入境,不過數月綾陽君竟薨沒了,景直初登大位恐怕諸事繁多,適逢江邊有亂,朕便命人抓了幾個,恰見閔大人為其所掠,舉手之勞。”
這話語十分輕淡,卻是在告訴閔鼎重,邊民之亂其禍於大清朝鮮和睦,清廷早有赦令,朝鮮卻無動於衷,如今爾等被擒實在活該。此番朝鮮新王初登,大清救回朝鮮使臣又剿了邊匪,更是對新政的威懾。
他直呼李棩表字,十分親近。閔鼎重卻撲下汗來:“下臣一定稟明吾王,此後約束邊民不再犯江過境。”
玄燁隨意飲盡杯中酒,溫言輕歎:“朕自登基至今,處置國事比景直略早。越江過境者眾若非有司衙門缺管束,邊匪亦不敢如此猖狂。”
閔鼎重重重磕頭:“下臣一定稟明吾王重處犯官。”
“閔大人所言,朕心甚慰。”玄燁十分欣慰,揚了揚聲,“賜酒。”
蘇墨兒立刻倒了一杯酒置於盤中,由九公公送於階下閔鼎重前。
閔鼎重千恩萬謝一飲而盡。回座時涔涔汗水滴於案上,身後已是一片透涼。
何所謂小兒無所為?大清少年皇帝好手段,一派溫言後實是強硬的仄迫。
這番使團被劫持究竟是邊匪還是亂黨所為,已不可查,一切由小皇帝說了算。
但因先王無視少年皇帝遏製邊民過江赦令,如今使團被劫,自然便算在朝鮮過江的劫匪頭上。朝鮮新王不但承著莫大的恩德背上了負罪的枷鎖。
閔鼎重落座,布延便舉杯出席,跪地敬酒,說著歌誦皇帝的話。
話雖然十分官方,但姿態已然放下,玄燁十分好心情地敲了敲龍椅的扶手。蘇墨兒細致地添了酒,玄燁飲盡杯中酒,布延回座。
一應禮畢,萬歲爺回宮,群臣一跪三叩首送皇帝離席。
九公公便問:“萬歲爺,去哪裏?”
“回乾清宮。”
九公公正要備攆,玄燁揮了揮手,“喝了酒,有些昏沉,走走散散酒氣。”
九公公又揮了揮手示意抬攆的太監們跟上,自己則老實跟著玄燁身後服侍著。
秋夜微涼,深宮寂靜,森森高牆下,狹長的宮道於暗夜中無邊無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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