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以前也有媽媽(1/2)

    我時常在想，沒有媽媽的孩子該怎麽長大啊，他的生命裏必然會缺少一角，或許會變的狂躁不安，情緒難以穩定，可楚博文沒有，他沉默寡言，封閉自己的心門，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又像個斷了線的風箏，風往哪吹他就往哪裏跑，還時不時有掉下來的可能，他渾身上下都透著股害怕，自卑，沒有安全感的味道。

    但是我湊巧打開了他的心門，而鑰匙不過是在我看來微乎其微的兩句稱之為誇獎的話。

    這事要追溯到上完語文課的兩天後說起。楚博文在這兩天裏依舊是沉默寡言，安靜地令人害怕，像是冬眠的小動物。

    那天，沉默了兩天的他，在一次課間破天荒地拉住我說：“待會中午陪我到樓下小花壇坐坐吧。”

    “嗯？”我有點吃驚，這是他截至目前同我說過的最多的話，我點頭答應了。

    樓下的小花壇也算是個諸多同學課間玩耍嬉鬧的天然基地，這兒有幾株挺拔的鬆樹直插雲霄，上頭還蓋著未融盡的雪；冬天時，這一片的雪最少，不易滑倒，夏天遮蔭，涼快透風，全靠這幾棵鬆樹細微地照料。小樹林裏還時不時地飛出來幾隻麻雀、鴿子，還有五顏六色的鳥兒，嘰嘰喳喳的，有時唱給上課的我們，仿佛在催促著我們快點下課，好來陪它們玩玩！我估摸著那隻飛進我們教室的麻雀就是等不及要直接飛進去與我們玩呢！

    花壇還有各樣的花，草，隻可惜是冬天。楚博文早我一步先到小花壇，他坐在一處，耷拉著腦袋，手裏拿著脫落的鬆果捏來捏去。

    我慢慢靠近他，他還未察覺，加快了腳步，扯下灌木上的一片葉子朝他扔去，落在他頭發上。

    “嘿！我來了！”我坐在他旁邊。

    “嗯。”楚博文緊張地搓手，過了一會兒，他接下來的話讓我有些吃驚，“我想給你說個故事。”手裏的鬆果還沒有扔掉，頭依舊低著。

    我想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好，你說吧！”

    “但是你要答應我，你得保密，不能給任何人說。”他丟掉鬆果，抬起頭來，用那雙帶有傷疤的眼睛看向我，仿佛做了個巨大的決定。

    “當然！”我信誓旦旦地說，坐的離他近了些。

    “嗯。”他稍緩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眼圈有些泛紅，又低下頭，兩手不自然地疊放在並攏的腿上，他說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話。

    “我的媽媽死了。”

    旁邊忽然跑過一個玩耍的女孩，樹上的雪落在地上，啪嗒！天地間靜了下來，隻剩下我跟他。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無法理解那句話的含義，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又開口說：“還記得那節課嗎？我就想讀給媽媽聽，一年前我的媽媽死了，她她就死在我麵前”楚博文抑製不住淚水，哭了起來，將頭緊緊抱著埋進身體，而這無情的冷風還在蹂躪他，我忽然發現他是那麽單薄無力，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輕輕地拍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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