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除夕的記憶(2/2)

    印象中，女孩子可以穿裙子，留長發，但男孩子一般穿褲子，留著短發。他們可以任性，大哭大鬧，可以不穿上衣到處跑，而女孩子不能。

    那時候，程芷雪恨極了天生就是男孩的秦子軒，討厭他那不可一世的模樣。討厭他肆無忌憚的笑，和一顆無所畏懼的心。因為，程芷雪沒有，也做不到。

    與母親閑聊了幾句，程芷雪便拖著行李往房間走去。

    她坐在書桌前，拿出手機，微信群裏正在慶祝著新年快樂。她看著列表裏親朋好友發來的祝賀詞，一個個的回複。

    當滑到顧亦凡的信息時，程芷雪的手指懸在半空中，糾結著要不要回複。

    她想到最後一次見顧亦凡時的場景，想著他媽媽說的話語，想著那一次的通話——她和他還是朋友。

    可她卻很明白，兩人的關係不可能回到從前，至少她做不到。

    她曾想過要不要將所謂的約定拋之腦後，告訴顧亦凡事情的真相，但是這種念頭一冒出來便被她所扼殺了。

    她看到一旁的書簽，又想起顧亦凡送她的鋼筆，還有畫冊。回憶牽到兩人共同漫步校園時的場景，開會時的討論。

    這個男生是她進大學以來感受到的第一縷光，給她的幫助不止一點兩點。

    想到這，程芷雪點開對話欄，編輯好新年祝福發了過去。

    不到半分鍾。

    手機上便顯示出顧亦凡的回複：芷雪，在家過得怎麽樣？

    程芷雪看到這句話，卻不知該怎麽回。

    怎麽樣？

    她回憶起每一次過年時的場景，那是一個隻有她和姐姐的遊戲。母親獨自一人坐在電視機前看著電視劇，她和姐姐在外麵放煙花。

    而她們的父親，在書房裏忙著自己的事情，或者是在外麵忙著酒局。

    有一次，她和姐姐放煙花把衣服燒壞了，當母親看著兩人的衣袖上那被煙花燒的兩個洞，皺了皺眉。

    “新衣服，才一天就給弄壞了，今年的壓歲錢都上交。”

    母親那生氣的臉龐，就像對著一個犯了重大過錯的逃犯一般，言詞有些過激，讓姐妹倆瑟瑟發抖。程芷柔緊握著程芷雪的小手，沒有落淚。

    程芷雪的眼淚不禁地往下流，邊哭邊嚷嚷著：“我不是故意的。”

    她母親見她這副模樣，反而更凶了：“哭有什麽用，要哭別在這裏哭，大過年的，就給我哭，多不吉利。”

    那時的程芷雪才六歲，哪懂得吉利這種深奧的話語。隻知道眼前的母親很可怕，可怕得像動畫片裏麵的大獅子。

    她抹了抹眼淚，一臉委屈，被姐姐拉近了房間中，姐姐當時摸著她的頭，給了她一顆糖，對她輕聲地說著：“不哭。”

    前兩年，過年的時候沒有了姐姐，她總覺得這個家少了點什麽，不敢說，也不願說，她明白，就算說出來，也沒有什麽用，隻會徒增母親的煩惱，而她的父親，壓根不會放在心上。

    因為姐姐嫁出去了，便是婆家的人，不能再回家過年。母親說，這是規矩。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