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時光飛逝

在宏文的斡旋下，山本竟默許了尚清重新執掌軍工廠的提議。一方麵，整個西定城都找不出像她那樣能擔當重任的人，另一方麵，山本深知沒了景袁英的景家，不過婦孺當家，已掀不起什麽風浪。據他所知，連帥印都早已遺失，故而他扶持景宏文上位，隻是想要一個合理的人選，畢竟他還算是景家的一份子，選他上位，亦能堵住悠悠眾口，也不會惹來大總統的狐疑。 蔣克明暗中協助尚清恢複了生產，便回夏州去了。原有的物流通路再度被打開，隻是這一次，軍火武器卻流向了東洋人的軍隊，反複衝擊著岌岌可危的防線。尚清心中痛苦，卻無力改變。 四年後。 如今的尚清，已是三十歲的婦人。這幾年，她被迫在東洋人的手下，輾轉求生。不僅一人要撐起景家偌大的攤子，要想盡辦法偷偷尋訪名醫為哥哥治病，還要將軍工廠的生產時刻的放在心上。 日夜的操勞，讓她看起來疲憊萬分。西定城在景宏文的協助治理之下倒是確實恢複了往日的榮光。隻是城中模樣還是大變了——山本又帶來了一批像田中和子那樣的人，他們在城中大肆地興辦學校會館，城中有些孩子如今已經能講出一口流利的東洋文。 這期間尚清曾經見過一次曲先生。曲先生自夏州而來。他替子卿叔叔回了一趟遼府，捎去了子卿叔叔的信。 一生如子卿叔叔那樣經過榮華富貴、大起大落的貴家公子，居然能做出如此驚世駭俗的抉擇。也正是有他的義舉，才使得南邊的部隊名正言順的登上了曆史的舞台。隻是可憐了子卿叔叔熱愛自由浪漫，追求閑雲野鶴的生活，在此後的幾十年裏都不複存在了。曲先生談起子卿叔叔時，眼中流露出的疼惜和欽佩。 二人談起過往時他那些紈絝事跡，均不由得會心一笑。尚清一想起上次去求援兵的時候，竟有可能是她此生最後一次見到張子卿，又不免黯然。那個時候南方的隊伍已經成為了一支擁有赫赫戰功的、深受百姓愛戴的隊伍。尚清聽聞他們有非常嚴明的軍隊紀律：小到不拿群眾的一根一線，大到艱苦樸素的作戰風格，都是廣為人稱道的。聽說大總統因此氣急敗壞了幾次，他想不通這樣一支從農村起源的隊伍如何能在短短數年之間便占據了上風，甚至在抗擊東洋人的前線，他們也是豁出命的打法，打得對方節節敗退。 “子卿所為，是真正為百姓和國家考量的。大總統視他為子侄，因此對他十分信任。發生此事後，雖然震怒，卻也隻是將他帶去老家禁了足，並沒有更嚴厲的懲罰。”曲先生說道。 上清不免又問起了蔣克明的近況。曲先生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整日忙來忙去，不知在忙什麽！如今我半年能見他一麵就很不錯，即使見了麵也是匆匆離開。不過，子卿對他倒是頗有好感的，也經常勸我，不要對他那麽嚴苛。這世界的希望畢竟還在你們這些年輕人身上。 ” 尚清聽到不免笑出了聲：“說起來我也有好幾年沒見他，偶爾一封書信也是寥寥幾個字，這一年更是連一封信也沒有了，仿佛他在澄海讀軍校的最後時光，也是這樣斷了聯係。” 曲先生走後的某一天，尚清居然又收到了他的來信，信中洋溢著比往日裏更加豐沛的熱情，連尚清看到那樣炙熱的字眼都不免高興起來。在信的最後，克明對她說：“這一仗打勝，西定城收複，我一定會回到你身邊。再也不分開。”那是那一年的冬天，尚清久違的感到了幸福和踏實，數著日子的時候也充滿了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