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代價(1/2)

    胥無念和黎從幻境出來的第二日，便收到魔主泊蓮的傳召。

    “魔主。”雖然失去了對泊蓮的記憶，但從黎的描述中，這人是魔族現任魔主。

    對於魔主，即使是魔族公主也需要行下跪之禮。

    於是，在這一聲稱呼後，胥無念就低頭跪下。

    泊蓮一雙冰藍色的眼眸靜靜地看著她，裏麵蕩起一層轉瞬即逝的波紋，而後他雙手托住她。

    “你無需向我下跪，無念。”

    “……是。”雖然不知道為何，但胥無念還是點頭應了一聲。

    看著兩年未見，已出落得像一個大姑娘的胥無念，泊蓮心裏卻泛起一絲懷念，果然，比起一身紅衣的胥無念，他還是更喜歡以前那個一身青衣的無念呀，但是那個“她”卻再也回不來了。

    從大祭司清河決定送她入血魔池開始，便注定他們之間回不到最初了。

    泊蓮心裏雖然早已做好了準備，知道她不會再像以前一樣不顧場合地撲進他懷裏，但是手掌仍然習慣性地抬起，想摸摸她的頭。

    她瘦了，身形削薄，不知道在血魔池裏吃了多少苦，而他卻幫不到她。

    胥無念看著泊蓮的動作，突然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接觸。

    胥無念眼裏的謹慎未加掩飾，泊蓮隻好收回了手。

    “無念，你，怨我嗎？”在早朝後，泊蓮留她在九思殿，清退一周的人後，終於還是向她問出了口。

    雖然看起來表情沒有變化，但泊蓮的心中卻失了鎮定。他既想知道胥無念的回答，又害怕聽到她說“怨他”。可是，這一切不都是他應得的嗎？兩年以來未有一日能夠安然入眠，一想到胥無念在血魔池內忍受著痛苦，他的心就好像在被撕裂一樣，痛到讓他無法呼吸。可他無法去見她，他想起大祭司生前的話，“泊蓮，她是你的妹妹，永遠都是。”

    而他，卻對她動了不該有的心思。他害怕自己讓她感到惶惑，可是他自己卻無法停止內心這份炙熱的情感。

    他的手指掐進了手掌心，他憑借著這份疼痛讓自己遏製住心底的愧悔。

    胥無念卻沒有回答，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九思殿這個地方是那樣熟悉，可是她偏偏想不起來什麽時候來過，她的心髒處傳來密密的刺痛，但隨後這種感覺卻又消失不見。

    她坐在一旁，麵色有點蒼白。

    泊蓮的問話更是讓她不知所從。

    “我為什麽要怨你？”

    胥無念抬起頭來，目光清澈，有疑惑，有謹慎，唯獨沒有怨恨。

    泊蓮心裏猛地一沉，他是何等聰明的人，今日，胥無念一係列的舉動與以前大不相同，他原本以為她是因為怨恨她才這樣，可是，不是的。他想到一種可能性，臉上血色盡褪。

    出了九思殿，胥無念看到黎正倚在門口柱子前，臉上的表情還是似笑非笑。

    在出了幻境後，他依靠吸取魔界的魔力恢複了幾成修為，雖然說遠未及全盛時期的實力，但是麵對現在的他，整個魔族能與他作對的也不過泊蓮和幾個大長老罷了。

    他的身形也恢複到了原本的樣子，明明是不知活了多少歲的老怪物，麵貌卻像二十餘歲的青年人。

    他懷抱著手裏的劍，在金燦燦的晨光中向她抬眸望過來的時刻，胥無念感到內心一陣悸動。

    怎麽回事？什麽時候開始，對著這個魔王她竟然覺得他有幾分好看。

    “走吧。”下一刻，黎的視線越過她，投向她身後不遠處，他的眸光閃了閃，在她一臉詫異的表情中轉而牽起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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