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無念(1/3)

    “泊蓮，來，看看無念。聽宮娥說，她今天一上午都在抱怨哥哥怎麽沒有早點來陪她玩呢。”

    身形瘦弱的女子一手撫著一個麵貌清冷的六歲男孩的頭頂，一手拿著他的手去觸碰她懷裏睡著的五歲女孩。

    那容貌秀麗，眉眼稍顯稚拙的就是清嵐的女兒胥無念。她的父親名為胥燃，字蒼焱，是天界的一名將軍。得知他不是故意違約，而是早已在她生下孩子的那天不幸戰死在封魔之地，屍骨無存這個噩耗時，清嵐獨自在蒼嵐山上坐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讓女兒隨父姓。

    現如今五歲的女孩眉眼間已初露風華，紮成兩個丸子頭的發球上有一揪的呆毛翹起來，顯得俏皮可愛。她穿著一身虎皮短襖，見到哥哥回來後拉著哥哥剛從雪地裏撒野而歸，此刻正疲累得在清嵐的懷裏睡著了。

    雖然用魔族秘術暫時保她性命無虞，但缺少了神族的血脈傳承，她仍然是較其他魔族更容易疲累，也更容易受傷。清嵐自己也難以確定秘術的效果還能堅持幾年。

    泊蓮有些畏怯觸碰她，她此刻太柔軟寧靜，他似乎是怕他一碰她她就碎了，但在清嵐的熱情下，他還是勇敢地伸出了手，極輕地觸碰了一下她的臉頰。

    在他觸碰到她的那一刻，一道金色光華籠罩住了他們，光罩上紛繁複雜的花紋還有古樸的巫族語言閃閃爍爍，絢麗神秘。

    “這是天語契。隻要你們相守不負，便會受到清脈巫族上古宗族神魂的護佑，讓你們化險為夷。”

    施法完畢，清嵐長籲了一口氣。

    她捏了捏眉間，緩解下疲勞。抬起眉來，笑著問泊蓮：“泊蓮今日有沒有好好完成功課啊？”

    “嗯，我將之後三日的功課也都超額完成了，想多陪陪母親，還有無念……”

    “是母親對你們太嚴苛了些，母親隻想著讓泊蓮你能心無旁騖、沒有顧慮地修習，另一方麵也是因為無念受不了魔氣侵蝕，於是在嵐蒼山劃定了結界，卻讓你們兩個孩子總是見不了麵。母親不會再這樣了。”

    泊蓮望著無念有點瘦弱的小身板，目光透著擔憂。清嵐神色更加柔和，她撫著泊蓮有點涼意的臉頰，溫聲開口道：“不用太擔心，無念終究會長大的，等她長大了，她就可以保護哥哥了。不論未來如何，母親希望你們能夠互相扶持，一直走到老，不離不棄，好嗎？”

    泊蓮是清嵐在得知噩耗的那天，萬念俱灰之下在山上的蓮池邊撿來的孩子，當時他還隻有一歲，渾身都是傷，躺在湖水中奄奄一息。

    她把他撿來，撫養他長大，為他開靈智，教他魔族的術法。泊蓮聰慧機敏，過目不忘，做事雷厲風行，很合大祭司清河的眼光，她好像比她這個養母還要看重他，已經將他作為魔界的下一任魔主培養。

    清嵐原本是反對的，因為魔主身上所要承擔的責任太重，饒是她，有自己師父手把手的教學和從小到大朝堂的耳暈目染，她都為這其中的是非爭執、爾虞我詐還有數不盡的鬥爭感到力不從心，這種情況是在她的母族清脈巫族的核心長老，她的母親同時也是魔界大祭司的清河進駐魔殿後才真正有所改變的，局勢才在強勢的母親那裏逐漸穩定下來，饒是那些原本執著於讓她的親族表兄繼位的老臣們都不得不在清河大刀闊斧的改革下，息了廢位的心思，不敢再對她的統治公然提出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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