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執手天下（大結局）(2/5)

    此時，宣染這句很是隨意之話，卻是讓雲墨瞬間心下一個怔然，眸光如霧般略顯複雜，又似乎有些瑩潤。他突然想起了，幾年以前，他第一次發現這個大膽的女人竟敢闖入他這個禁地的情景；更想起了她第一次給他泡墨菊花茶，稱是解憂茶時，與他所講的那番話。

    她告訴過他，喜怒哀樂不形於色固然是個強大的人；但時間長了，人的內心深處就仿若有著一個翻滾著炙熱岩漿的火山一般，神經繃得過緊，卻也並非是好事。所以，人還是需要找個時機，發泄情緒，坦露心聲的。

    如此在此時此刻，他愛她，也信賴她，便決定將他二十年來；未曾對任何人坦露過，而今仍覺隱隱有些壓抑的心聲，跟她說說；或許說完之後，他才能將有些東西真正放下吧。

    於是，繼而雲墨悠悠地聲音，便傳入了宣染的耳中。“其實，早在我六歲那年，我已經失去了味覺。所以，我無法品味出這茶中的香甜，倒有些辜負了你親煮茶的心意。”

    雲墨此時的語氣略顯平淡，但或許其中仍舊隱藏著的點點哀傷，還是讓宣染不由地有種心中泛疼的感覺吧。其實，他應該早就有所察覺到的；怪不得他每每麵對美味時的反應總是那樣平淡簡單，平淡簡單到她都有種錯覺；他似乎感受不到那些美味，且有點淡淡的哀傷。原來，這一切，並非她的錯覺。

    “你……”一時間，宣染唇瓣蠕動了兩下，卻終究沒有說出些什麽；隻是放下杯盞，緩緩走到他身邊，給予他一個暖暖的擁抱。

    繼而，她卻又隻見他取下腰間的一個小玉桶吊墜；將其輕輕擰開，原來裏頭是空心的，正好放著一張小卷紙；這是當初華皇臨死前，交給他的淳於瑾留下的信箋，所以他此後便這般隨身攜帶著。“這是娘親留下的信箋，給你看看吧。”雲墨卻在此時，將它一把遞給了宣染。

    宣染接過來，認真地將它看來；這封遺書，果真有分別對華皇與雲墨所說的話。其中的內容簡而言之，就是她最後明白；她確實是錯愛了華皇一生，但是她卻終究不悔。而最後留給雲墨的話，卻是希望他能放下心結，幸福快樂的意思。

    “現在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了，如果你心中還遺留什麽隱隱壓抑著的情緒，你就都講出來吧。講完了，你就能徹底地將那一切都放下了。”宣染很是體貼地道。

    “恩，其實華國皇室的先祖與淳於家族的先祖原是肝膽相照的兄弟，最初這華國的江山也是他們二人共同打下來的。隻不過淳於家族的先祖，是因為想要推翻原先這片土地上的統治壓迫者而揭竿而起的，並不喜管治天下的權勢；正好他便將皇位相讓給了喜這權勢的皇室先祖，但作為相讓代價，卻是讓淳於家族掌握住了當時的財富命脈。”

    “就是因此，淳於家族又經過之後幾百年來的發展，勢力大得自然足以讓皇室甚覺威脅感了。而就在這樣的情況下，當年淳於瑾的親姑母淳於嫣，還是毅然決然地打破了最初兩個宗族互不通婚的約定，打破了淳於家族的族規，嫁於了先太上皇。”

    “不過，她卻是也按著族規，失去了為人母的資格。所以，自小身生母親便病逝的父皇，並非淳於太後的親生骨肉。如此，自小便有著滿腔的雄心壯誌的父皇，自然在繼位後，便本就有心剪去淳於家族這根大枝了；加之淳於太後性情強勢，他便更是心中潛藏不滿了。”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娘親邂逅了父皇，癡愛上了父皇；就是後來淳於太後想在父皇的皇位還未鞏固，她還尚有權勢在手的情況下；親自為她做主，讓她成為華國的皇後之際，娘親都還是一口拒絕了。她說她隻是純粹地愛著父皇，無關乎身份地位；她不想成為他後宮之中的其中一個女人，她隻是想得到他的愛。”

    “於是，她甘願成為這華國的第一女官，陪伴他在側，盡心盡力地為他照顧著一切。當然，這其中的一些事情，原本年幼的我，並不知道那麽多的；而是有的聽娘親當初有所提及，有的則是我經過各種查究所得的。”

    “話說回來，原本初見父皇時，娘親甚覺父皇也是對她有著好感的；但她不明白為什麽後來，她在淳於太後的牽線之下，以淳於瑾的身份出現在他眼前時，他就變得那麽冷淡。直到後來，她才慢慢明白，他一是不喜淳於太後的壓製安排，二是有礙於她是淳於家族的嫡女吧。但終歸冷淡雖冷淡，她有著傾城容顏，他也終有碰了她，日子過得倒也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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