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叔不正經

第1章 冬日的濱海小城(1/4)

    天陰沉沉的,易冷坐在江東理工大學人事處辦公室裏,心和外麵的天氣一樣冰冷,工作人員的臉變得模糊,聲音也如同漂浮在九霄雲外。

    “這都大半年了……向沫老師是離職後遭遇車禍不幸身亡的……母女倆搶救無效……校方不承擔任何責任,但是從人道主義出發……”後麵的話 易冷沒有聽,他木然的起身,出門,走進冬季的第一場冰雨中。

    他記起剛認識向沫的時候,朋友們聚在KTV唱歌,自己以一首荒腔走板的《冰雨》博得滿場倒彩,向沫笑的前仰後合,花枝亂顫,後來向沫才知道其實易冷唱歌很好聽,他隻是想拋磚引玉,緩解尷尬氣氛而已。

    “你呀,天生就是一個會演戲的渣男。”向沫躺在易冷懷中,纖細的手指在他胸膛上畫著圈圈,這是在他們認識一個月之後的進展。

    不可否認易冷是個極富魅力的男人,他長著一張輪廓分明的臉,個頭高挑,智商又高,當年明明可以憑成績上北大清華,卻被近江國際關係學院特招,扛上了陸軍學員肩章,沒畢業就進了情報口,常年在國外跑外勤,難得回一趟國,本來隻是想放鬆一下,做個走腎不走心的渣男,沒想到這回卻淪陷在向沫的石榴裙下。

    向沫當時還在理工大讀碩士,一絲不苟的理科女也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快進入一場愛情,兩人是奉子成婚的,為此易冷背了一個處分,向沫也和家裏斷絕了關係,但兩人都覺得值,人這輩子能找到靈魂契合的另一半其實挺不容易的。

    由於工作原因,婚後的日子兩人聚少離多,易冷經常出外勤,一消失就是幾個月小半年,但小日子蜜裏調油一般,尤其看到女兒牙牙學語,蹣跚學步時,易冷就被濃濃的幸福感所包圍。

    直到女兒十歲時,易冷在境外執行秘密任務時被俘,先是囚禁在關塔那摩監獄,後來轉到南太平洋上的島嶼監獄,過了四年囚徒生涯,對妻兒的思念是支撐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逃出生天後,他被一艘巴拿馬籍貨輪救起,在海上漂泊了兩個月才在江尾港登陸,扒港口內的貨櫃車回到近江家裏,卻發現已經住了陌生人,這才來到妻子的工作單位詢問。

    熬了四年,等來的卻是家破人亡的慘劇,鐵打的漢子也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不知不覺中冰雨變成了雪花,易冷也走到了近江高鐵南站廣場,四年前,向沫帶著女兒在這裏送別自己,沒想到那就是永別。

    易冷在站前廣場的長椅上靜靜坐著,雪花落在身上化成冰水,浸透了衣服,但他不覺得冷,因為心已到冰點。

    今晚他想陪著妻兒度過,哪怕是在寒冷的墓地,於是走到站前小超市借用電話打給理工大人事處,詢問向沫和女兒安葬在哪裏。

    “是下午來過的先生麽,真不好意思,我們同事掌握信息不夠全麵,向老師的女兒搶救回來了,出院後被親屬接走,向老師的遺體按照她的遺願進行了捐贈,其他事宜我們不太清楚。”

    “暖暖還活著!”易冷冰封的心突然燃燒起來。

    易冷掛了電話,激動的直搓手,這時候他才感覺到饑餓,事實上他從下遠洋貨船起,他已經四十八小時沒吃任何東西了,不吃飽就沒力氣,沒力氣怎麽照顧女兒,他在超市買了個大麵包和一瓶水,回到長椅上湊合一頓。

    此時一輛埃爾法保姆車從廣場前道路經過,車上的女孩驚鴻一瞥正巧看到易冷狼吞虎咽,一個看起來頗為滄桑的男人,在大雪中孤獨的吃著麵包,他的頭上和肩膀上積滿了雪花,看得出已經在雪中坐了許久,他時不時抬起手背擦眼睛,也許是在哭,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個男人一定是遇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困難,但他依然堅強的,用力的活著,女孩覺得自己的心仿佛被重錘敲打了一下,捂住胸口,麵色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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