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久別重逢(1/4)

    靠時間努力放下的人，是經不起再見麵的，因為隻要再次出現一切都會回到原點。

    看到窗外一個人孤獨踱步的病人，路清洌的思緒被拉回到剛到國外的那兩年，一個人走在鬧市擁擠的十字路上，人群裏突然出現的一個熟悉背影，那相似的身高身型著裝風格後腦勺發型，都讓她心裏慌張、眼神跟隨，直到他消失在人海，雖然明知道不可能是他，但還是忍不住尋找。在街頭聞到一陣熟悉的香水味，也會瞬間停住了疾走的腳步，腦袋嗡嗡作響，夜色中人來人往，車流疾馳……是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內心又一次慌亂了……

    但也是在國外的那幾年，在無盡的孤獨中時間慢慢治愈了自己，於是回來後她想用其所長去治愈更多人，讓他們也能感到除自己以外的世界。

    “路醫生，有個剛來的小孩，自閉症的狀況蠻嚴重的，很符合你現在的研究方向。”曾鹿醫生一進來辦公室便說了這個事。路清洌最近正在研究多譜係自閉症的案例，院長也答應最近會給她找一些這樣的典型病人來配合研究。所以路清洌聽到這個，自然多看了眼曾鹿醫生說的這小孩。這個小孩怎麽看著有點熟悉。路清洌往外麵想走近看看。“小悅，你在這等會媽媽，不要離開。”轉過身來，原來是景阿姨。走出門去，路清冽看到景悅仍然隨身拿著那隻小鯨魚玩偶，都已經有點壞了。她蹲下來跟小悅說話。“小悅，你是叫景悅，對吧？還記得姐姐嗎？路清冽姐姐。”不過景悅似乎不太記得了，兩隻眼睛盯著她，但也並未像見到其他陌生人一樣抗拒。幾年過去了，景悅的情況還是和過去一樣，沉迷在一個隻有她自己的世界，這一點其實和她有什麽本質的區別呢，她隻是一個知道自己在自己世界，但卻要努力和這個世界和解的人，隻是景悅不知道罷了。區別僅此而已。

    正在路清洌陪著景悅的時候，走廊的盡頭走過來一個模糊的熟悉的背影，那背影越來越清晰。“小悅!”還有這熟悉的聲音，雖然此時，路清洌已經轉身了，但那獨有的氣息根本不需要用眼睛去分辨，就知道是他。“媽媽呢？你怎麽一個人在這？”景燁摸著景悅的頭。景悅指了指前麵，示意了路清洌所在的方向。景燁的眼睛一眼便從背影認出了路清洌，但倆人好像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不在這一刻相認。

    和景悅坐在那等母親的那一刻，他仿佛覺得自己等了一個世紀，而這一個世紀以來，他一直習慣了在塵封裏記憶裏等待，就像還沒有從沒有她的世界裏醒過來，覺得很不真實。“小燁，小燁!”媽媽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弄了吧，你先帶小悅回去，我還有點事要處理。”接著景燁有點不知所措，就往洗手間方向去了。他進到衛生間，用冷水使勁衝洗了下自己的臉，看著鏡中的自己，因為熬夜做項目，拚命工作，最近憔悴了不少。而自從路清洌離開後，他也好像很久沒認真看過自己了 ，也沒有心思看自己。她真的回來了，無論如何，她重新出現在他身邊了，景燁從心裏感到一種如釋重負，至少她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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