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夢

第七十六章:陳貴妃失勢(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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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中最寒冷的時期已過。深數尺的萬裏冰封開始溶解。

    月光淡淡地影射的皚皚白雪之上,化開來的霧氣一片迷離。

    浮沉一向怕冷,現在卻像什麽也沒感覺似的。

    他一身單薄,衣袖垂下,隨風飄動,身影瘦削挺直,頭發散亂,兩頰凹進去。嘴唇蒼白幹裂,唯一能顯明生命動機的唯有一雙冷漠鋒利的眼睛。他站在那裏。

    頹唐,帶刺。

    幽深的長廊,有腳步聲響起,過了半響,有人輕聲敲門,又過了半響,門緩緩地被推開。

    圓時明月已亮,一素白衣脫著黑影從門外徐徐走出。一步一頓,一步一緩。顯瘦的身形稱不起精致的衣裙,長長地拖拜在地,束著的腰間由其的細。圓溜的杏眼再也撐不起惆悵。

    緩緩地走近。兩人沒有說出任何一句,問候也沒有。

    黑暗是夢魘的溫床。浮沉靜靜地躺在床上,越來越顯蒼老的麵容,溫暖依舊輕柔地塗抹在睡容上。女子滿眼都是心疼,甚至顫抖著連再短的路也走不穩。坐在臥席旁,一切的堅強被這一看,看得雲散殆盡。一下子把所有的苦事哭了出來。

    浮夢哭了很久,不知道多久,再睜開眼。周圍成一塊一塊的斑駁殘破,黑水湧動,成千上萬人尖叫奔走,難逃一死。血水似洪水淹城,直至黑源,再無盡頭。

    浮沉他不能死,他不能死,這個人很可恨,使盡手法隻為撐住下一口氣,隻為愚昧的聽令,那種感覺,讓人恨不能求死。可眼前這人,又很善良,身邊的人已經盡數倒下,他還是特別開心地朝著自己走到她麵前,緩緩地帶著笑,帶著陽光,蓋滅所有的跡象。

    聽過束手無策,夢碎的聲音嗎?

    是別人聽不到的,在身體的內部,撕裂,崩塌,亂穿,沉落的聲音。

    浮夢很清楚那是一種什麽樣的痛楚,蝕骨連心之痛。與之與他相比真的不算什麽。這個傻子,被刀刺進身體裏,也要笑著說“我不疼”,親人在自己麵前受折磨地死去,也要笑著說“我不難過”,被嘲笑淩辱,也要笑著去忘記,隻有一直一直地笑才能活下去。才能重建自己的家園。

    到底是為什麽,那個人,提著劍,帶著傷,全世界的惡意還是指向著孤獨一人的他。

    不知又是哭了多久,浮夢終於是沉沉地睡過去了。

    浮沉腦子忽然地一熱,本能地緊握住,寬袖隨著手臂的小幅度的上舉緩緩滑落,漏出瘦的驚人的手臂,像想抓住什麽東西,抓住的隻有冰涼的手。

    入眼就是一頭疏黑摻白的長發,垂散在床沿,浮夢趴在床邊睡著,不安心似得。握在手心的手,又小又冰涼,在他認識她的幾年來,變得越是纖細消瘦。

    有的事他真的知道,可是有些事即使是知道,即使清楚,即使明白,到了真實發生的時候,還是有點痛,一點作用也不起。

    浮沉垂下半目,以情入夢,隻不過實在是太過悲涼的夢了。

    在夢裏,有錚錚的刀劍,殺戮,插入人骨,發出輕微低沉的斷裂聲,祭祀的隊伍穿著長白的喪衣搖著回家的鈴響,空蕩的街道,風吹起滿地的紙屑,一個人獨自走著,無人說話,隻能自己跟自己說話。

    他說,要堅強,還說,要忍耐。說,一定要活下去。

    被過度悲傷的夢痛醒,現實將所有的虛鏡在盡處戛然而止,悲切的夢象已經過去,漫長的旅途到了終點,一切都想回歸到劈天開地那日,所有歸於混沌,所有歸於虛無,所有歸於平靜。

    托起渾身的疲累,站直了身,浮夢靠著微開的窗戶,看著頂端的夜空。她不能再忍下去了。

    離開前,隻看了這個人一眼,隻有一眼。是這個人,觸動了她最後的底線。現在在她眼裏的,隻剩怒火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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