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何必自取其辱

精神病院。 窗外景色甚好，孟嫣坐在牢籠般的房間裏，麵對窗子，看著外麵淅淅瀝瀝的小雨下著。 媽媽去世已經兩周了。因為證據不足，她被放了出來。可周子遇卻說她精神出了問題，直接讓司機把她接走，送來了精神病院。 掀開衣服，小腹上有一塊兒三公分猙獰的傷口，沿著疤痕的紋路摸下去，眼眶濕潤。 這道疤痕，告訴她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不是夢。 前幾天，張嘉怡來見她，開口就說：“那晚子遇讓司機將你扔出去，我特地跟了過去，看著司機把你送回家，然後我告訴你母親說你怎麽被周子遇淩/辱，卻還是不肯離婚，你猜你母親說什麽？她一句話也沒說，直接口吐鮮血哈哈哈。” 當時她瘋了似得要衝過去和她同歸於盡，卻被醫生護士死死的攔著。 她愛了周子遇十幾年啊？到頭來得到了什麽…… 她家破人亡。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想起當年周子遇談第一筆生意，對方對她有意思，她硬是撐著和人家喝了一輪酒，回來之後出了滿身的疹子。 酒精過敏進了搶救室。 可是他呢？哦，他在張嘉怡的生日會上。 他從來將她放在心上過，或者說她對於他來說連個垃圾都不如，他厭惡她，早已恨不得她去死。 孟嫣病了，一場很嚴重的肺炎，她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嘴裏隻有三個字：“周子遇。” 第三天，值班醫生終於看不過去，按照她的要求給周子遇打了電話，可周子遇不來。她捂著胸口要將肺咳出來，衝著電話嘶吼：“周子遇！如果你來，我或許可能考慮離婚，如果你不來，那你就等著喪偶吧！” 掛斷電話，她頹然的攤在床上。 她知道，他會來的…… 因為，他厭惡自己出現在他們周家的陵園裏。 下午，孟嫣昏昏沉沉的睡醒了，一眼看見周子遇站在自己麵前，她心跳頓時加快了，語氣都有些軟：“子遇，你來了。” “離婚協議書，簽了吧。” 周子遇的冷漠讓她臉上的笑容掛不住：“我們，真的沒可能了嗎？” “嗬嗬，可能？孟嫣，你明明知道，我從沒有愛過你，我厭惡你，恨不得你死，你不是都知道嗎？何必自取其辱！” 紮心的話她已經聽了一籮筐，本以為已經練就了銅牆鐵壁，可還是忍不住落淚。 “如果不是你死纏爛打，你媽不會死。你父親不會進監獄。”周子遇仿佛在陳述事實，一句一句，狠狠地將她的心戳爛了。 “我沒時間跟你耗著，簽了，你活，不簽，你就繼續在精神病院呆一輩子吧！” 孟嫣張了張嘴，無聲痛哭，忽然拔掉手上的輸液管，跪了下去，卑微的乞討著：“求求你，不要丟了我好不好？我現在隻有你和孩子了……” “孩子沒死？！” 周子遇黑眸閃過一道殺意，頓時將她從地上提起來扔在床上，虎口掐著她的下巴：“孩子居然沒死，你覺得自己有資格生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