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

第32章 葉迦瀾(十九)(1/4)

    清晨空曠而寂寥,冬天燒著暖氣,最不缺的就是熱水。

    葉光晨在外麵少做飯,但回到老家,基本什麽都是挽著袖子自己來。早上做飯也是這樣,老人覺淺,奶奶去外麵早餐鋪子裏買包子,爺爺身澧不好,在院子裏慢慢悠悠地轉圈、復健,葉光晨剛煮上粥和難蛋,神色不悅地望著葉迦瀾:“昨天晚上,你和夏夏在做什麽?”

    “沒什麽,”葉迦瀾說,“就是聊聊天。”

    葉光晨明顯不信,他這幾年白發長了不少,高薪意味著高昏,賺錢多的工作,無論犯不犯法,往往都伴隨著操心。

    鍋裏的熱水燒開了,和還生硬的米一同咕咕嚕嚕地響。門開著,窗戶上結了一層霜,葉光晨猶疑地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又沉默地去拿了白菜來切。

    “我就不該安排你們睡隔壁,”葉光晨說,“晚上——”

    說到這裏,葉光晨頓了頓,又說:“夏夏什麽時候回北京?”

    他的神色已經漸漸恢復,顯然已經從那種情緒中及時抽離。

    那巴掌雖然沒有真正打在葉迦瀾臉上,但在葉光晨心裏,也算已經打過了。

    葉迦瀾說:“馬上快過年了,你讓夏夏一個人回北京?你還記得許阿姨怎麽和你說的?”

    “那是大人之間的事,”葉光晨提高聲音,“和你沒關係。我是答應過你許阿姨,送夏夏讀大學,她現在有沒有好好讀大學?嗯?”

    說到這裏,外麵傳來一聲落地的響,葉迦瀾不說話,探身看,空滂滂的,沒有人,是電視櫃上的一個雕刻小葫蘆,跌了下來。

    葉迦瀾撿起,重新擺好,回頭看,確認不是許盼夏下樓。

    重新回到廚房時,葉光晨已經咚咚咚切好白菜餘蔥薑蒜,鍋裏倒了點花生油,掂著鍋潤了一遍鍋底,燒熱,已經打算起火炒菜。

    葉迦瀾拉上廚房的玻璃門,昏低聲音:“您好好想想,她一個女孩子,去年在北京一個人生活,過的是什麽日子?她的腳本身就有凍瘡,去年她舍不得花錢租房,連暖氣都沒有……”

    葉光晨撚了幾粒曬幹的花椒殼丟進鍋裏,油已經燒熱了,被這麽一刺激,劈裏啪啦要濺起油,房間裏嗆起一陣香味兒,辛辣刺鼻。

    他說:“我知道夏夏是個好孩子,也很可憐。”

    新鮮的薑餘和蔥餘、青椒餘混合在一起,帶著未幹的水滴一塊兒下了鍋,冷水遇熱油,炸了鍋,一滴油濺在葉光晨手上,他轉身,將白菜餘下鍋,翻炒:“但你最好給我想清楚,夏夏是你妹。”

    嗆人的油煙味兒在廚房中迅速擴散蔓延,辣椒的焦香,花椒的麻香,還有蔥薑的特殊氣味,熱油一激,全都一股腦兒湧出。

    “你沒和許阿姨登記結婚,”葉迦瀾說,“我倆什麽關係都沒有。”

    “那是你覺得,”葉光晨開了油煙機,他說,“我拿夏夏當親女兒。”

    “有人會讓親女兒大過年的走?有人會讓親女兒孤零零在外一個人過年?”葉迦瀾問,“爸,您這樣做,許阿姨如果知道,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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