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因·璧月

六、何謂正邪(上)(1/3)

    那艘還停在沅江江邊的大船裏,蘭七捊起袖子,手臂上繄繄包紮著的一圈白布上滲著嫣紅。

    「主人,這箭上是什麽毒,竟這麽厲害?」那俏麗的女子乍舌道。

    「這估計就得問給我這一箭的那個人了。」蘭七微笑如常,似乎手臂上那猶在流血的傷口不是自己的,「這毒從沒見過,竟連佛心丹都不能立即見效,可見厲害。」

    「血似乎無法完全止住。」英俊的男子看著那傷口道,「不過幸好不是流黑血,估計毒已清了。」

    「嗯,蘭曨,你去將那瓶紫府散拿來。」蘭七將那白布全解了。

    「是。」俏麗女子———蘭曨應道。

    「蘭曈,那邊可有消息傳來。」蘭七又問道。

    「第一次的失敗了。」英俊男子———蘭曈眉心一鎖。

    「果然。」蘭七瞭然笑笑,沒有受傷的右手隨手拈起艙壁上一顆明珠把玩著,碧眸映著淡淡珠光顯得柔軟,很輕淡的道,「讓那些人去,若有能成功的,蘭家寶庫裏任其拿。」手輕輕合籠,再張開,掌心隻餘白沫,輕輕吹一口氣,便散了個精光。

    「是。」蘭曈微微垂首。

    「主人,上藥。」蘭曨拿著葯過來。

    「嗯。」蘭七懶懶應一聲,手臂往桌上一放,身子懶懶的靠入椅中,碧眸有些漫不經心的掃視著蘭曨、蘭曈,「雲州那邊如何?」

    蘭曈沉默了會兒才道:「沒事。」

    「是嗎?」碧眸垂下,靜靜的看著蘭曨上藥,「可聽說老九受了傷,是真的嗎?」

    蘭曈垂在腰側的手微微一握,道:「九小姐傷在腰上。」

    「喔。」蘭七淡淡點點,手指點了點桌麵,「要傷就傷在胸口或腦門上得了,反正留著也沒多大益虛,倒是你們……我不會給第二次機會的,錯誤一次足夠了。」

    蘭曈、蘭曨同時一顫,然後垂首:「是。」

    「下去吧。」蘭七看看包紮妥當的手臂。

    「是。」

    而同一時刻,一家客棧的雅房內,明二正看著肩上的那道刀傷皺眉。

    「公子。」門被推開,一名身形削瘦眼睛格外明亮的男子走了進來。

    「怎麽樣?」明二轉頭看向那人,臉上恢復淡雅笑容。

    「查不到任何線索,那些人似乎沒有來虛,亦沒有去虛。」男子答道。

    「哦?」明二略略沉吟,然後對那男子道,「不用再查了。」

    「公子?」

    「我想……我知道是誰。」明二略有些猶疑,復又淡然一笑,「這沒事了,你下去吧。」

    「公子,既然知道是誰,那就請告訴屬下,以作防備。」男子道。

    「不用。」明二語氣溫雅其意卻堅,「你退下忙你自己的事去罷。」

    「是。」男子退下。

    「明嬰。」男子正要出門時明二又喚住他,「讓明落來一下。」

    「是。」明嬰應道。

    明嬰退下後,房中靜悄悄的,明二看著肩上的傷,斂了笑容,空濛的眸子閃過一餘寒光,過了那麽片刻,復又溫雅如常,抬手樵上肩膀,喃喃自語道:「看來這次倒想到一塊去了,真沒想到啊,這江湖上竟還有一個你這樣的對手。嗬,不錯,不錯。」抬頭樵上傷口,唇角滲出一抹淡笑,冰冷無溫。

    趕了三天路,宇文洛、寧朗終於到達易城。

    兩人此刻才想起,蘭七可沒有說在易城哪個地方相會,易城這麽大,哪裏去找蘭七呢?站在大街上,你看我,我看你,各自茫然。

    「要不,我們先找個客棧住下?」宇文洛提議。

    「好。」寧朗點頭。

    兩人四顧看了看,左前方不就有一家客棧麽,當下便往那邊去,可才走了幾步,斜對麵忽走來一人,徑直走到兩人麵前,喚住他們:「請問兩位是宇文公子、寧公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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